黑影發出了一聲嘶鳴。
那黑影在藍光之下現出了原貌,那是一個孩子的臉。
孩子痛苦地抓住胸口,而他的胸口卻被狐狸的尾巴直直擊中,被掏空了心肝的孩子,眼眸瞪得大大的,害怕而不甘地沉入井中。
“宋茗微,殺人的感覺如何?”
宋茗微看著井水裏泛開的血腥,如舒展開來的紅色綢緞,灼痛她的眼,更是讓她如墜深淵。
“還想抓我嗎?我告訴你這裏頭可有不少無辜之人。你快來抓我啊,運氣好的話,或許你就能抓到我,運氣不好,不過是殺了幾個微不足道的人罷了。”
“閉嘴!”
冰涼的井水,血腥的味道,還有那如惡魔般的難聽而尖銳的聲音,讓她的心都一陣冰涼。
又是一個陣法。
那個孩子就這麼被當做了曹玉如的替身!
她……殺人了。
她右手一揚,一把匕首胳膊了她的手指。
那匕首化為一滴柔軟的水珠,在水中化開。
曹玉如見此,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來。
“宋茗微,你以為你能抓得到我?”
話剛落,她的臉色就變了。
隻見一把匕首穿過她的心髒,她愕然的看著宋茗微。
彼時宋茗微潛入井底,將那個孩子的抱了上來,她學著師父的樣子念出了音療法訣,那孩子嗚嗚咽咽一哭,就被宋茗微拋出了井口。
她轉過頭去看曹玉如,曹玉如眯起了眼,從井底跳了出去。
宋茗微隨即追趕,卻古怪地發現,方才曹玉如被傷了心髒那會兒,井水卻沒有半點渾濁。
曹玉如為何沒有流血?
出了井的她,被人一把抱在了懷裏,一股子酥酥麻麻傳來,眼前的景物一晃,她便置身在了家廟外頭。
裏頭崩塌地不成樣子,她看著這一幕,心一陣冰涼。
耳邊是那些無辜的婦孺的哭聲,宋茗微知道,他們救出的人並不多,家廟李少說也有十五六人,出來的,不過七八個。
允祀將她打橫抱著,他微涼的鳳眸盯著她,像是在將她剝了一般。
“宋茗微,難道你不知道雙修術之後是極需要休養的嗎?一個不穩,你可能就會變身成小狐狸,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想找死?”
宋茗微僵了僵。
她忘了……
身體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灼痛,她害怕了起來,立刻去尋找脖子上的那個鏡子。
卻發現照過了之後,體內還是一陣翻江倒海。
“不,師……”
她下意識地想要呼喚師父救她,卻被霸道地封了唇。
就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允祀抱著她上了馬車。
當車簾子放下之時,允祀懷裏的女子變成了雪白的小狐狸。
他的唇緊緊地抿著,像是極為不滿她這幅樣子。
順勢將宋茗微的衣裳都收拾起來,宋茗微紅著臉看他收拾自己的肚兜和褻褲,小爪扒拉了下,扯了過去。
“這東西我自己保管。”
“你保管?一隻狐狸背著一堆衣服到處跑,如果是你,見到這樣的狐狸,會不會想著這狐狸已經成精了?這世上可不止你師父一人是得道高僧。”
宋茗微頓了下。
“我師父呢?”
允祀沉默著不說話,他身上總是透著似有若無地冰涼氣息,這般冷漠地盯著她,總有一種睥睨而來的高傲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