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人送的,或許他不會收,但如果是咱們府上送的,那他必然會收,而且十分寵愛。”宋茗微思量了下,繼續道:“這女子身體要好,能為鎮國公誕下兒子最好。”
老夫人眯起了眼,“好,祖母會留心的。”
宋茗微想到了宋茗雪的死,她扶了老夫人躺下,就道:“祖母,我也去看看。”
老夫人點了點頭,就閉上了眼。
宋茗微出了門,就看到了東珠站在門口。
宋茗微愣住了。
東珠夜班時候睡得那般沉,今兒個怎麼就醒了?
“小姐,東珠陪你去。”
“東珠,你身體還未恢複,在家裏好好休息。”
“小姐去哪兒,東珠就去哪兒。”
這話說的宋茗微紅了眼,記得那次去挖曾雨柔的墳墓之時,東珠就是說了同樣的話。
她看著東珠篤定的雙眸,心中刺疼。
“不許去,你就在家等著。”
“連小姐都嫌棄東珠了嗎?”東珠驀地隱入了陰影裏,宋茗微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隻看她低著頭站在那裏,心中隱痛。
“東珠,你聽話。”
東珠笑了出來,“好啦,我跟小姐開玩笑的。”
話落,她就轉身回了房間。
宋茗微靜靜地看著東珠的背影,不知為何,她的心總是不寧靜。
宋茗微出了府,阿順驅車送她去京郊。
她不知道,她離去後沒多久,東珠就從屋子裏出來,朝王嬤嬤說了兩句,王嬤嬤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就帶著她去見了老夫人。
京郊的莊園掛起了白綾,宋茗微看著雨幕中的這個府邸,不由得想起了那鬼門關閉之時,宋茗雪那魂魄飛離的一幕。
宋茗雪,這個決絕而自我的女子,沒有人知道為何她會這般不管不顧,或許是曾氏將她保護地很好,或許,是因為父親也將她視如掌上明珠。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踏上了樓梯,報上了名之後,守門的人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就避讓開來。
宋茗微走了進去,裏頭哭聲一片。
宋茗微冷眼看著這些人,目光一轉,看到了父親和宋茗墨站在棺木那頭,神情悲痛。
宋茗微披著一身白衣,撐著一把傘從雨中緩緩走來。
她的視線落在了一臉俊雅的盛懷安身上。
握住傘柄的手緊了緊,不知道這個府邸裏又多了多少冤魂。
她沉默地站在了宋茗墨身後,靜靜地看著半開著的棺木,裏頭宋茗雪那張僵白的臉。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跪祠堂的嗎?”宋以臣板著一張臉道。
宋茗微低下了頭,“我來看看大姐姐。”
宋以臣沒再注意宋茗微,而是低下頭來看向宋茗雪。
宋茗微抬起頭來,看向了那跪那木然站著的盛懷安,不期然與他突然看來的目光對撞。
盛懷安,就算你真的成人,你能擁有什麼呢?
你將,一無所有。
宋茗微從未這般氣勢淩厲,目光裏幾乎能感受到霍霍而來的刀刃。
盛懷安眯起了笑,像是在嘲諷宋茗微,他來到了宋以臣的身旁,悲傷道:“嶽父病了兩日,這夜半三更,還是我來守著吧。”
他是在告訴宋茗微,此時的宋以臣已經忘記了一些東西。
包括,宋倩的死,包括,他是鬼這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