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再次激動落淚,她在土地上寫到:“孩子,我是你娘。”
宋茗微渾身一震。
她忙拉住婦人,掀開她的一頭亂發,看到了她那張臉的時候,宋茗微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娘!”
那是娘的臉,是娘的臉。
宋茗微不敢相信,輾轉多年,心心念念的娘就在眼前,這般狼狽,被人稱作瘋婦,受盡苦楚,朝不保夕地活著。
她忙跪地磕頭。
一叩首,“娘,茗微來遲了,讓娘受盡委屈了。”
再叩首,“娘,茗微與您分別十幾載,不能在娘眼前盡孝,是女兒不孝。”
婦人淚如雨下, 不住搖頭,卻哽咽地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個孩子,何等赤子之心,卻偏偏與她在這個時候相逢,她啞了,老了。
宋茗微第三叩首,這一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娘,你跟我回家,爹在等你。我們全家都在等你。”
婦人怔住了,她也跪了下來,在地上寫下了一行字。
“我們不能走。我們得救一個人,他告訴我 ,他,是我的女婿。”
宋茗微的心狠狠一顫。
允祀?
“娘,他在哪兒?他……已經不是你的女婿了。”
婦人著急了,她想要說話,卻是一口氣上不來,昏了過去。
宋茗微忙去求了阿蓮嫂讓請大夫來。
她抱著紫藤入了屋子,在人都走了後,念出了一段音療訣。
法訣環繞紫藤,直到阿蓮嫂帶了郎中來。
郎中看過後,道:“身體虛弱,這位姑娘,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她雖不算老,但是身體幾乎要油盡燈枯。想來 還能再活兩個月。”
宋茗微踉蹌了下。
什麼?
她不信。
阿蓮嫂給了郎中銀錢讓郎中走。
宋茗微卻趴在了紫藤的懷裏,痛哭了起來。
是皇室,是皇室截取了九尾狐的尾巴,否則九尾狐必然長壽,娘怎麼會油盡燈枯?
她的恨意瞬間襲來,冰冷地與方才判若兩人。
阿蓮嫂進來見宋茗微如此,愣了下,道:“我要不要燒點水,給她擦擦身體。”
宋茗微收起思緒,道:“我來吧,勞煩你了。”
阿蓮嫂看宋茗微穿著名貴,狐疑了起來。
“我也做過粗活。”宋茗微說著就去了廚房,麻利地燒起了水。
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宋茗微卻止不住地紅了眼。
上天,你多麼不公, 在我好不容易與娘相聚之後,卻讓娘命不久矣。
誰能補償我?
難道我宋茗微上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上天才給我這樣的懲罰?
等水燒開了,宋茗微就端著臉盆進去,給娘擦了身體後,宋茗微就坐在床頭等著。
紫藤醒了。
“孩子,你聽我說,允祀他……我,能說話了?”紫藤驚訝地看著宋茗微。
宋茗微點了點頭,“我敗了一個佛門高僧為師,他教會了我不少東西。”
紫藤聞言深深地看了宋茗微一眼。
“佛門高僧……你,要看開些。”
宋茗微低下頭去,娘竟一眼就將她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