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一杯蓮蓉羹被她一掃在地,清脆碎裂,滾燙的羹湯砸在了她的手上。
她渾然未覺,隻抓住了容夫人的手,咬牙切齒道:“娘,那宋茗微就是狐妖,她明明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他卻還這樣護著她,還要留下那個位置給她。那我算什麼?”
容夫人摸著她的頭,搖了搖頭。
“既是他篤定,說不定她根本沒有死。說不定她正打算回來。”
“做夢!”
容蓉站了起來,那個位置是她的。
既做了後宮的女人,沒有誰甘願將那個位置拱手於人。
她撫了下隆起的腹部,眸子裏閃現出了誌在必得的光芒。
“娘,往後那個位置也會是我兒子的。你看好了。”
然而說完這句, 容蓉就覺得腹部莫名地一疼。
隻不過這痛很是短暫,請了太醫來看,太醫隻說沒什麼大礙,她就讓太醫下去了。
可方才,她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鑽進去似的。
宋茗微正跪在佛堂前,念著大悲咒,那佛咒在宋茗微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光圈,隨著宋茗微不斷詠誦,這光圈越來越大。
阿秋進來的時候見頭頂上一片星空,忍不住低頭去看了眼低著頭的宋茗微。
她記得王妃也喜歡獨自一人人在房間裏念佛經,她到底是誰?為何與王妃那般想象?
“姑娘,主子回來了。”
佛音暫停,宋茗微以那佛音形成的環形往上一推,隻見那環形升入空中,隱匿在了雲層之中。
“姑娘?”
“九尾狐向天借了運,向天借了命,上天才給了蒼生這樣大的懲罰。 此時的蒼天就像是破了無數個洞似的, 無法正常運轉,所以即便現在開春了,這天氣還是冷,種子種下去還是死,這樣下去大梁就算統一了也還是要大亂。”
阿秋怔怔地看著宋茗微。
這樣的事,她一個軍妓從何得知?
底層上來的軍妓,知道的怕不過就是如何伺候男人,如何描眉添紅,誰能知道這些?
“所以,你是在補天?”
宋茗微點了點頭。
“京城這較為嚴重,得從京城這開始。”
阿秋看了宋茗微一會兒,宋茗微才驚覺阿秋對她的懷疑,她立刻轉移話題,道:“允祀回來了,那我去養心殿。”
“別去了,我聽黑鼠說,主子怕要睡上三天才夠,這段時間主子每日幾乎直睡一兩個時辰,有時候連續兩三天都撈不到一覺睡的。”
宋茗微竟不知,這個月他這般過的。
“那他……都在做什麼?”
阿秋看了宋茗微一眼,欲言又止。
“主子說是國家大事。”
宋茗微愣了下,就道:“既是如此,就不去了。”
允祀有事情瞞著她。
或許,是她不夠資格。
阿秋見她如此,氣不打一處來,一股腦地就將允祀做的事情倒豆子般都說了出來。
沒等她說完,眼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