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搖著頭,那女屍一直盯著她看,一天,一天她能做什麼?
宋茗微大喊了一聲,一股子力量不知道從哪兒而來,震開了女屍也震碎了被子,更是震裂了桌椅。
宋茗微驀地睜開眼來, 疲累不已的她看著眼前這整齊的一切,沒有夢裏的破碎, 沒有女屍,什麼都沒有變化。
她做夢了嗎?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喝。
天邊已經揭起了魚肚白,宋茗微剛要一口飲入,陡然看到了水杯裏頭倒影出來一個赤紅色的棺材影子,心駭然一跳。
待她再看,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宋茗微擦了擦汗, 就呆坐在床上。
她今日說什麼都要讓呼延雲拉下麵具來,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用盡手段!
她如是想著,就在床上發起了呆。
天亮了, 阿依環進來了,見宋茗微枯坐在床上,臉色發白, 身上冰冰涼涼的,就道:“這是怎麼了?”
“阿依環,你幫我叫呼延雲過來。”
宋茗微頓了下,搖了搖頭,道:“我自己去。”
宋茗微一步一步來到了主營帳外頭,她到底還是俘虜,雖已經解開了她的雙腿,但她的手還捆著。
侍衛讓宋茗微等著,宋茗微回過頭去,看著河岸邊的那個赤紅色的棺木,仿佛看到了裏頭的女屍對她笑著。
冰雪未融,蒼茫的草原上,那紅色的棺木顯得尤為詭異。
像是一個空曠的窗口,中間就一個陰暗的紅色棺木。
等著人去打開!
宋茗微的雙手緊了緊,就見侍衛出來,讓她進去了。
她進去見那黑袍被脫在了屏風那,一個骷顱頭麵具就在自己麵前。
裏頭煙霧繚繞,屏風後傳來了水花聲。
宋茗微死死地盯著那個麵具,心裏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他現在沒有戴麵具。
宋茗微快步走到了屏風後,卻被他用力一撈,坐入了浴桶之中。
她的背抵著他的,他語氣之中有幾分不滿。
“你不知道早晨的時候,男人最容易想要做嗎?”
宋茗微用力回頭,卻被換下來的濕漉漉的頭發遮住了雙眼,她拽了下來,卻陡然被按在了他炙熱的胸口上。
他剛硬的胸膛觸著她的側臉,她想要抬頭,卻被他的大手按住了頭。
宋茗微沒了耐性,她今天一定要看到他的臉。
她劇烈動了起來, 卻被他抱著要提高,而他低下頭來,驀地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頸。
她像是要被吸走血液一般,顫抖了起來。
渾身莫名無力,低下頭來卻隻能看到他濕漉漉的頭頂。
突然,她倒抽了一口氣。
“呼延雲,你給我住手……住口!”
她臉色漲的通紅,他渾然未覺。
宋茗微一巴掌朝他打了過去,卻被他捏住了手腕。
“宋茗微,你這麼早進來,難道不是來做我的餐前點心?”
他邪惡的話讓宋茗微瞪大了雙眼,身子猛地往後靠,一掌朝呼延雲的胸口打去。
卻不想呼延雲將她再次翻了過去,讓她背對著她, 頭貼著她虛軟削瘦的背,將她的兩隻手反手扣了起來。
他陰狠著語氣,道:“宋茗微,這是你自找的。想要窺探我的秘密?可想過要付出代價!”
宋茗微還沒反應過來代價這兩個字到底能比她現在還要尷尬,還要如火炙烤的可能性的時候。
疼痛卻讓她呆怔了片刻之後,她發瘋了似的,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他的力量霸道而不容置喙,她被牢牢鎖著。
“呼延雲,我要殺了你 , 我要殺了你!”
她不要再去求解答。
不會是允祀,絕對不可能是允祀。
允祀他怎麼舍得?
淚水鹹濕苦澀,滑入了她的唇,時間很久,久到水都涼透了,宋茗微整個身體卻比那水還要冰涼刺骨。
身後的人站了起來, 她聽到了他穿衣裳的聲音,也聽到了他令人羞憤欲死的聲音。
“轉過來吧,不就是想看我的臉,想知道我長得是不是像你的丈夫,你好選擇自欺欺人,為了這個,你就不擇手段,連你丈夫的臉都不要了,連你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現在看啊,我讓你轉過來,你給我看!”
帕子被他狠狠地砸入水中,冰涼的水花打著宋茗微的背。
她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中似的,後背疼,身體疼,連心都疼了。
連你丈夫的臉都不要了……
這一句話像是刀子一樣不止紮入了她的心,更是在心裏頭不斷翻湧,攪地它血肉模糊了,才肯罷休。
宋茗微靜靜地趴在了浴桶邊上,男人一動不動,她知道,他在看她。
看她今日犯賤,看她犧牲了所有,卻沒有勇氣,卻不敢回頭。
這一回頭,她將允祀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