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上前去,抽回那個獠牙,勾出了血肉來。
而呼延雲卻是踉蹌地倒在地上,他臉上的麵具撞到了石頭,裂開了兩半,掉了下來。
阿四和宋茗微都呆住了。
那一張臉蒼白如紙,劍眉入鬢,鳳眸斜飛,懸膽鼻梁,涼薄的唇,七分傲然,三分冷冽。
原來,他一直就在她麵前。
一股子悲痛狂風暴雨般席卷上來,宋茗微怔怔看著,手腳卻劇烈顫抖了起來。
阿四像是風一般從宋茗微身邊衝了過去,而女屍笑了起來,卻見從女屍身後衝出一個女子,一掌打在了女屍身上,快阿四一步,抱住了閉上眼的呼延雲,就上了馬。
女屍回頭看了宋茗微一眼,對著宋茗微露出了詭異的一笑。
然後就莫名消失了。
宋茗微看著被蘇依抱走的那道黑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是允祀,是他,是他。”她帶著哭腔說道。
她竟將他交給了那個可怕的魔鬼。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的手心疼,臉也疼。
然而,心卻更疼。
“王妃,快回去吧,用你的音療訣,或許還來得及。”阿四也顫抖著看向宋茗微。
那竟是主子,是他!
宋茗微即刻返回部落,坐在馬車裏頭的她心裏說不出地慌亂。
他會沒事的,他會沒事的 。
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手心卻被指甲戳破,她渾然不覺。
那一刻她抱著自己,哭地難以自抑。
她明明可以看的,為什麼早上的時候她不肯看。
她可以不要臉的,她可以承認他所說的話,為了看他的臉,她願意做個廉價的交易。
她為什麼不?
為什麼不?
方才他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尖刀生生淩遲,卻看他的眼直直地盯著她,那一眼像是透著幾分悲涼,更是濃重的失望。
夜裏刮起了一陣陣大風,阿四道:“王妃,看來要下雨了。 ”
宋茗微低著頭,道:“到部落了嗎?”
“到了。”
馬車停下來了,卻有不少人將宋茗微他們攔截下來。
“放我進去,放我進去。”
天空一聲悶雷,轟隆一聲,炸開了天地。
閃電霹靂而下,宋茗微看到了守備的阿忠,就對著阿忠喊道:“阿忠,你放我進去,我要看看他。我能給他治療 。”
阿忠冷冷地盯著她。
“我都聽蘇依說了,你為了逃走,已經將首領重傷,你以為我還會放你進去。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冷冷地落入了宋茗微的身體。
她扶著肚子搖著頭,“求你了,他不能耽誤,我能救他,我真的能。”
其他人盯著宋茗微的目光都恨不得將她撕裂。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我們首領是真心對你好,你每日早餐的酥餅都是他親手做的,你懷孕身體浮腫,是他命人進城去買了紅豆來,說能給你消腫。聽阿依環說你夜裏腿腳抽筋,是他翻閱了不少書籍,說是要命人去東海買一些蝦皮來,說能緩解。”阿忠頓了頓,道:“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沒錯。”
宋茗微哽咽著,她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