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說笑,見允祀就在自己身邊拉著自己的手,她就笑了起來。
“別害怕,我這兩天已經不用吃人肉喝人血了,孩子也無需要了,隻怕他一出生就是大魔王呢。”
允祀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他如何我不管,我隻要你好好的。”
宋茗微聽了這話,頓時肅了臉,“不認賬了嗎?”
允祀什麼都沒說,隻抱著她的頭,道:“我聽人說婦人生產就如到鬼門關前走一朝,你要屏住哪兒都別去。”
宋茗微被說得哭笑不得。
好像她想去哪兒似的。
難得見允祀慌張,宋茗微笑道:“還記得你給孩子取的名字嗎?”
允祀點了點頭,“叫豐年。”
宋茗微的手撫著肚子,“今年無論如何,允祀,你要答應我三十稅一,給百姓休養生息。”
允祀擰起了眉。
“這些話不許說,留著力氣一會兒生孩子。”
穩婆來了,這穩婆是黑鼠挑的,特地從大梁帶過來的,所以宋茗微十分信任。
她忙道:“首領,夫人,王妃這剛破的羊水,還要一段時間,你們莫要慌張。”
這時一個士兵在外頭說道:“首領,小的阿奴有要事要報。”
這個士兵是允祀派在蘇依身邊監視蘇依的,允祀臉色微微一沉,出了帳篷,道:“什麼事?”
“首領,蘇依她……”
他像是覺得難以啟齒,頓了頓,繼續道:“她要生了,而且看樣子痛苦萬分,像是隨時都要死去似的。”
允祀這才想起了蘇依腹中的鬼胎。
鬼胎出世,母親九死一生。
蘇依那怕也撘出了帳篷,離這不遠,可允祀卻不敢離開這半步。
“讓阿根和巫醫過去。”
“可是首領,我怕蘇依挺不過去……”
允祀擺了擺手。
“我的妻子孩子容不得半點閃失,若是她讓你過來的, 告訴她,我不能過去。”
“可是首領,她對你有救命之恩,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過去看她,或許是最後一麵呢。王妃這一點動靜都沒有。”
話剛落,他就感覺人被一道冷冽的視線鎖住。
他渾身冰冷,腿肚子一軟就跪了下來。
“滾。”
一句簡單的話,讓阿奴如蒙大赦,卻又冷汗淋漓,他忙轉過身去,霎時就跑沒影了。
那邊帳篷裏頭,阿根聽到了阿奴的回話,臉色氣地發青。
蘇依落下淚來,“他竟是一眼都不肯來看我?”
“我去找她,蘇依,你懷的是他的孩子,他不願意負責就算了,這個時候了好歹來看你一眼。”
蘇依搖了搖頭,見阿根跑了,她眯起了眼,嘴角掛起了一抹笑來。
允祀在帳篷裏頭呆著,忽聽得阿根怒吼聲傳來。
宋茗微見是阿根,就想到了蘇依,唇抿了起來。
“首領,你給我出來,阿根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出來與我說。”
允祀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了幾分危險。
五鼠幾個攔在了帳篷前麵,道:“阿根,你是什麼態度?對待首領,你呼來喝去的,你以為你是誰?”
阿根被這般叱問心裏也是一顫,可為了蘇依,他可以連命都不要,見蘇依那般,他如何能鎮定地下來。
允祀從帳篷裏出來,阿根就道:“首領,你現在就跟阿根過去看蘇依一眼,哪怕一眼,我阿根今天就不怪你。”
“你怪我?怪我什麼?”
阿根見允祀這般說,索性就挑明了。
“蘇依懷了你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打算負責嗎?她快要生了,你要還是男人,就過去,那麼阿根我還能服你,否則……”
允祀走到了阿根麵前,他的語氣冷冷的。
“否則如何?”
“否則,我阿根就把命留在這,隻要你打不死我,就隨我過去。”
阿根脫下了一件裘袍,看來,是想幹真的了。
允祀怒極!
阿根和他這兩個月來患難與共,是生死一起的好兄弟,竟沒想到為了蘇依,對他拳腳相向。
“來啊!今天我好好教訓你。”
允祀身上的鮮紅衣袍震開,五鼠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後退了一步。
這裏是草原,自是按照草原的規矩。
阿根相當於對允祀提出挑戰,這種事隻能接,不能退,他人也不能幹涉。
阿根咬牙,牙槽咯咯作響。
他一拳打了過去,直直朝著允祀的麵門,允祀臉色一沉,身形一轉,一掌打在了阿根的後脊梁上,阿根控製不住,直直往前撲去,他倒在地上,嘴角咬著血,大聲喊道:“來啊,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