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千年前遲筠沒有化龍的根本原因是他的魂魄被丟到了兩千年後的大梁,成為了允祀?
遲筠轉過頭來看向了宋茗微。
“遲匡化龍之後我們和他的梁子是正式結成了,宋茗微,我實話告訴你,我必須要收了你丈夫的魂魄。這,是一個十分嚴肅的話題。”
宋茗微的心一驚,她凝視著遲筠,見遲筠眼眶微紅,雖然他的語氣平靜,卻說著一個十分殘忍的事實。
那就是,如果她和允祀走了,他就會必然死在遲匡手裏 。
如果她和允祀留下,那麼允祀的魂魄將會被他吸納,而允祀,就再也回不去了。
宋茗微打了一個激靈,渾身木然地盯著遲筠。
遲筠勾起了一抹很冷很冷的笑。
“是不是覺得可笑?可事實就是如此,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個和你丈夫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我的死活與你沒有半點關係。你現在是不是後悔認識我,如果沒有認識我,你不需要管我死活。”
這樣刺心的話傳來,聽得宋茗微耳膜發疼。
宋茗微搖著頭。
遲筠就是允祀,而允祀也就是遲筠。
他們分明就是同一個人,沒有半點差別,她清楚地很。
這樣的話從遲筠的口中說來,一點點激烈的心痛從允祀的胸口傳來,惹的允祀咒罵了一聲。
他盯著遲筠,這該死的混蛋,離得近點,遲筠的心情他竟是感同身受。
允祀拉著宋茗微後退了幾步。
“這,是既定的事實。兩千年前你就是死在了遲匡手裏,我們不需要改變,我允祀不怕死,難道你怕?”
遲筠冷笑了一聲。
他會怕?
是,他怕殺不了遲匡,他怕宋茗微就這麼走了。
他怕從此往後,他的靈魂要經曆兩千年,輪回無數次,才能在兩千年的等待之後成為允祀,抓住來之不易的一場相遇,將宋茗微牢牢地困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如何能不怕?
他遲筠也能有今天,素來我行我素,冷傲無雙的蛇王竟也會害怕。
兩千年的時光,如果能縮成一瞬,他不妒忌允祀。
他合該慶幸。
可世上沒有如果。
現在嚴峻的是, 他是他,允祀是允祀。
一個對宋茗微來說不過是經曆過一場生死的夥伴,一個是生死相隨的丈夫。
他嗤笑了一聲,道:“我必須要跟你們在一起,你們也不想還沒有從泥河回去,而我就死了吧?”
這樣的話,何其悲傷,他卻說得雲淡風輕。
宋茗微靜靜地看著遲筠,娟姐幾個一聽就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遲筠,注定是被拋棄的。
“遲筠……”
宋茗微喃喃著說不出半個字來。
她不能留下來,師父說過,如果留下來將會發生巨大的禍患。
所以,允祀也不能留。
她閉了閉眼,道:“你能和我們走嗎?”
遲筠盯著宋茗微,猛地抓了宋茗微過去,唇抵著宋茗微的額頭。
而此時允祀的身體一晃,直接與遲筠融為一體。
豐年一轉,落入了遲筠的手中。
“微微,我走不了,我不是異世的魂魄,泥河為你們開了一次,就隻會為你們開最後一次,其他人進去了,都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