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看著宋茗微,沒有回答。
她隻是凝視著師父的背影,目光癡癡。
一點點心痛鑽入了宋茗微的心,她突然覺得這份疼痛不是她的,該是阿素的。
可為什麼,她能感覺得到。
船行駛著,夜在不知不覺之中來臨。
允祀拉著宋茗微到了床上,目光盯著宋茗微腰間的蛇,二人竟又開始爭吵了起來。
宋茗微借故逃離,正到了外頭,就見師父走入了阿素的房間。
她看了一眼,就轉身離去了。
可回頭又看到師父過來,她的心一驚,忙拉著師父到了一邊。
“師父,你這是要去阿素房間?”
他看了宋茗微一眼,“我是佛門弟子,不可隨意進女施主的房間。”
宋茗微一聽,就明白了,這人乃是避空。
那麼進入阿素房間的,就是師父允稷了。
她見避空走了後,就在阿素的房間門口聽著。
“你莫要再纏著我,就算你化身為人,也改變不了事實。你何苦這般糾纏?好好過你的日子,否則你的轉世會過得十分痛苦。”
宋茗微愣愣聽著,師父與阿素說這些話做什麼?
卻聽得阿素嗤笑了起來。
“你覺得我煩了,大可以收了我,我也不準備化身為人,你可以將我收了!”
阿素尖銳的一聲叫喊傳來,聽得宋茗微渾身一僵。
她站在那,仿佛雕塑似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些許畫麵,類似的這樣的話,她當初也說過。
她閉上了眼,心頭生出了幾分茫然。
難道,曾經愛上師父的人,都會遭遇這樣的痛楚。
“我不收你,你且記住我的話,休要再靠近我。回你的九尾狐一族去。”
阿素盯著允稷,突然道:“你不是避空!你是誰?”
宋茗微聞言一驚,裏頭立刻就打了起來。
動靜惹來了避空,他進去一看,就和允稷撞了一個正著。
“你,就是茗微的師父?”
阿素渾身一震,看著允稷,不說話。
他是避空的轉世,他為何特地要和她說這樣的話。
宋茗微走了進去,拉著允稷的手走了出去。
“師父,你是不是不想讓阿素走老路?”
允稷深深看了宋茗微一眼,道:“茗微,師父有師父的苦衷。”
宋茗微點了一下頭,也沒有去逼問師父。
宋茗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趕上豐年要喝奶,宋茗微看了允祀和遲筠一眼。
“你,出去。”
遲筠看了允祀一眼,陡然走到了允祀身邊,二人融為一體,就走了出去。
宋茗微愕然看著,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允祀作為從屬的魂魄竟半點反抗都做不了了嗎?
幾天就這麼過去了,就在他們在江上飄搖有些日子,還摸不清無人島到底在哪兒的時候,聽得李哥大聲喊道:“是這,我記得,當初過來的時候就是黎明時分,江麵上能倒影出一個高高聳立的雕像,你們快看。”
眾人朝著江麵看看去,果然,江麵平靜無波。
一個女子的雕像倒影在了江麵上,可環顧四周,哪兒有什麼島嶼。
“往前走,往前走就是了。”
李哥說了這一句,就讓船家開船。
遲筠站在宋茗微的身邊,宋茗微盯著他,冷聲道:“允祀呢?”
“在我的身體裏頭!”
遲筠捂嘴了胸口,吐出了一口血來。
“以前你說我們是同一個人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他強勢要破體而出的陣勢,我是信了。”
宋茗微幾分慌亂地看他,“他待在你身體裏頭久了,會怎樣?”
“三天,隻要三天,我就成了他,他也就成了我。我們就徹徹底底成了同一個人。”
宋茗微當即就要念起鎮魂咒,遲筠卻拉著宋茗微的手。
“我答應你,三天之內就會放他出來,但是,這三天內,你要將我當成他,隻有咱們兩人和豐年,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我有預感,三天內,父王就來了。”
他的手指十分冰涼,就這樣扣在了她的手上,冷透了她的皮膚,鑽入了她的血管,冰了她的一片心脈。
“到了,快看,是無人島。”
宋茗微轉頭,見著一座孤島突然出現在了江心。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等著船靠岸,幾個人就上了島。
他們的腳步剛踏上島,就看著李哥在島上走著。
突聽他驚詫道:“這……這裏本來有個石碑的,石碑不見了。”
遲筠和允稷走上前來,環顧四周,果真沒有看到石碑。
李哥搖著頭。
“不會的,自我走後,聽說有很多人來找無人島,都沒有找到。而且,你們看這裏,根本沒有人踏足的足跡,這些荒草,這些泥土常年都濕漉漉的,上麵也沒有半點足跡。那些石碑都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