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阮喬拍完自己就往樓上蹦，眼前的景象和記憶中的重合，一時讓他有些晃神。
“阮阮。”他低喃了一聲，抬眼卻見阮喬停下來看著自己。
“你剛才在叫我？”阮喬靠在扶手邊，雙手環臂好整以暇的斜著紀戎。
紀戎剛才的聲音不大，但這麼大的房子裏就他們兩個人，她隻要耳朵好使聽到紀戎的聲音不是什麼問題。
看著阮喬若有所思的目光，紀戎笑了笑，溫聲道：“我隻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想到了一個人。”
不等阮喬問那人是誰就聽紀戎又道，“不過你看上去開朗了很多，最開始見你你還對這個世界戰戰兢兢的，現在看起來適應不錯。”
“還好吧。”阮喬微微皺眉，這隻是她的本性逐漸在回歸而已。
記憶深處某種暴戾的因子正在活躍，雖然她說不上來源也不知道會用什麼方式發泄出來，但是對於外界的恐懼能力已經開始淡薄。
阮喬用自己僅剩的知識分析了一下自己，最後得出的隻有一個結論——她有病。
見紀戎閉了嘴轉移了注意力，阮喬動了動眼珠，側身趴在了身前的扶手上，俯視著紀戎道：“話說回來你有現實的記憶對嗎？”
紀戎頷首。
阮喬大概也知道會得到肯定的答複，拄著下巴道：“很奇怪，我沒有現實的記憶。”
能注意到阮喬居高臨下注視著自己的目光，紀戎抬起頭直視著對方的臉，嘴角輕巧的上揚，聲音中也帶了些戲謔，“不是所有的玩家都有現實的記憶，因人而異罷了。”
“不帶記憶的身體素質和精神能力可能沒有帶著記憶的人好。”紀戎認真的分析道，“畢竟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了被帶入神格世界的壓力的。”
紀戎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很好聽，他這麼一本正經的說事可信度直接上升了九成。
不過阮喬則眯縫了眼睛，在紀戎略帶戲謔的目光下淡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因為被帶到這個世界受不了打擊所以才導致失憶了嗎？”
“我沒有這麼說。”紀戎搖頭，但很明顯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阮喬盯著紀戎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忽的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銀鈴般的響起，昭示著發出者的好心情，“你說我變了對嗎？那麼我也覺得你變了。”
紀戎聞言沒什麼反應，不過視線確實頓在阮喬身上。
“一開始我說我對現實世界沒什麼記憶的時候你的反應可不是這樣的。”阮喬笑道，“你看上去——”
她收斂了笑容，彎著的杏眸也少了笑意，銳利的看向紀戎，“有點哀傷呢。”
能把別人的哀傷就這麼掛在嘴上的也就隻有阮喬了。
紀戎也愣住了。
他愣愣的看著阮喬，好像不認識了她一樣。
紀戎第一次見到阮喬這種樣子是針對他的。
渾身帶刺，輕笑的態度中卻帶著無法抹去的敵意。
這種敵意藏的很深，在黑眸的藏匿下根本看不到蹤跡，但是和阮喬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不可能發現不到。
阮喬原本等著紀戎暴怒或者出現什麼別的情緒，不想他就這麼愣愣的看著自己一副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