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飛又在教室陪著高培學英語。他正專心看著高培帶來的英文小說《A Separate Peace》,寫的是二戰時的一個中學生,記錄了主人翁從天真到成熟經曆尷尬時期的全部過程。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並不適合學生看。
“哐當。”課桌被人踢了。梁曉飛馬上就生氣了,抬頭就看到了李依依不可一世的臉,心塞了一陣,問她:“腿好了是吧?都能踢我桌子了?”梁曉飛聲音很小,他已經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給我講下這道題。”李依依丟過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試卷,簡單粗暴地命令。
“我,給,你,講……”梁曉飛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剛說了一半,看見李依依板著小臉,盯著他看的眼神,鬼知道拒絕她之後,她又會怎麼樣報複自己。氣焰馬上低落下去,緩和了口氣又說一遍,“我給你講。”李依依沒再說話,低下頭看著試卷等著,梁曉飛淩空揮舞著兩隻手,對著她的頭張牙舞爪比劃了幾下。
那是一張往屆的高考試卷,梁曉飛看了一眼就丟過來:“你是初三,大小姐。”
“你講不講?”李依依生硬地問。
“我不會。”梁曉飛回答著,低頭又看手裏的小說。
李依依一把搶過小說,看了一眼封麵,小臉馬上變得通紅,對梁曉飛說:“《單獨合約》?好呀你這個豬頭,你敢給小培看這樣的書?我去告訴許阿姨。”順手把書藏在背後。
“這書怎麼了?”梁曉飛不解,又問,“你看過了?”
“誰像你似的那麼無聊,看些和學習不相幹的小說。”李依依怕梁曉飛知道自己看過了,就借口搪塞,然後指著試卷接著說,“到底給我講不講?不然你讓我摔傷的事我不會原諒你。”又咬著牙做了一個擰人的動作。
可憐的梁曉飛,隻好拿起試卷看著題目,可是給她講解的時候卻依然帶著情緒,粗略的講了一遍,梁曉飛就放下手中的筆。
李依依盯著梁曉飛給她講解時演算過的草紙看了一陣,又抬起頭來,雙眼怒視著梁曉飛,把草紙丟過來:“什麼呀?鬼畫符啊?你個豬頭,有你這麼笨的嗎?講個題都講不明白!再給我講一遍!”
梁曉飛快被氣炸了,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話,自己聽不懂反而賴到別人頭上,自己摔傷也怪別人。你李依依到底是什麼變的呀?算了,好男不跟女鬥。梁曉飛壓製心中的怒火,又拿起筆詳細的講給她聽。
周圍都“嗤嗤”地偷笑,高培更是笑的渾身哆嗦。梁曉飛歎了口氣,無奈地看著他們。“女朋友?夠辣的啊。”旁邊一個胖胖的男生貼在梁曉飛耳邊小聲取笑著說。
梁曉飛吃了一驚,我的天,李依依聽見還不生吃了這胖子呀!誰知李依依沒動。還好,沒聽見,可能是在想那道題太入神了。
梁曉飛膽子大起來,用手擋在嘴上也同樣小聲地對胖子說:“有這樣的女朋友早晚會被整死。什麼女朋友?女魔頭還差不多。”剛說完,梁曉飛就是一聲慘叫,跳著站起來,抬起腿抱住了自己的腳揉著。白色的球鞋上多了一團圓圓的黑色痕跡——腳被李依依踩著碾了。原來她能聽見啊!
要回家了,梁曉飛搶過李依依手中的小說,李依依沒有再爭搶,任由著梁曉飛把書放進書包裏。梁曉飛對高培說:“小培,我借來看一遍。”
“隨便。”高培回答。
吃過晚飯,梁曉飛正在客廳陪許芸看電視,聽見門鈴響就去開門。是李依依。手上提著一個果籃和一個紙袋。
“你來幹嘛?”梁曉飛不歡迎,堵在門口。
“曉飛,誰呀?”許芸看梁曉飛堵在門口,就問了一句。
“要你管?”李依依小聲回了梁曉飛一句,向裏麵應著許芸,“阿姨,是我,依依。”
沒辦法,梁曉飛隻好讓開路,讓李依依進來。李依依站在門口,看著許芸,口甜地喊:“阿姨好。”
“是依依啊,快進來。”許芸笑眯眯地站起來,看著李依依走過來,問:“依依,腿都好了嗎?”
“謝謝阿姨,原本就是小傷,阿姨又處理得當,所以好得很快,一點疤痕都沒有。”不得不說李依依很會說話,張口就彰顯別人的功勞。
“是嗎?太好了,不影響你以後穿短裙了。”許芸說著接過李依依手中的果籃,“謝謝你的水果。”然後遞給梁曉飛,接著說,“去給依依洗幾個蘋果。”
梁曉飛剛要接,又被李依依接過來了,說:“這種活怎麼好讓男生做?我來吧。”李依依遞給許芸紙袋,說,“這是阿姨的裙子,我都洗好熨好了。”說完往裏看找到了廚房就進去洗水果了。
“看你客氣的。”許芸說著也跟過去幫忙,看著她們高興地聊著天。梁曉飛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躲進自己的臥室。
過了一會,梁曉飛臥室的門被敲了兩下,然後有人進來,放在梁曉飛麵前一盤切好的蘋果,旁邊放著一個水果叉子。
“謝謝。”梁曉飛以為是許芸,低頭做著《高等數學》試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