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進了畫室,滿屋子的畫,牆上掛著,地上鋪著。中間大大的桌子上放著各種畫筆和彩墨,有一副未作完的畫擺放在上麵。靠窗的牆角一個高大的花架,上層是一株半枯萎的綠蘿,懶懶地垂著枝葉,下層是一個玻璃盒子,裏麵放了一個鵝蛋形狀的白色石頭。
“來來來,隨便看,一般我的畫室是不讓隨便來的。可是我從這小夥子身上看出了謙遜,看出了國畫有朝氣的未來,我激動啊。”劉美盛的誇讚讓梁曉飛汗顏,自己對國畫的一知半解竟讓劉美盛看走了眼。
當下紅著臉說:“劉伯伯謬讚了,其實我對國畫還是處於剛剛認識的階段,還不如小培知道得多。”
“不管誰,認識事物都是從零開始的。小夥子,你身上的堅毅和誠實會讓你成就大事的。”劉美盛拍著梁曉飛的肩膀說。
“謝謝劉伯伯誇獎。”梁曉飛不知道怎麼再接話,隻有道謝。
“劉伯伯,你看下這幅畫吧?”小培拿著一個畫軸。
“好吧。”劉美盛略一遲疑,走過去把卷軸取出來放在桌上,看了一遍,說,“嗯,這次的畫還勉強可以。雖過繁但卻認真。”
梁曉飛走上前去看,畫的左麵立著的一塊黑色的醜石,從那石頭後麵,探出一枝梅枝,枝上開著潔白的梅花,競相吐蕊爭豔,花蕊上麵還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淩。看得出作者畫的很用心,構思也很輕巧奇異。可是總有什麼地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花朵似乎太多了吧?”梁曉飛自言自語地說。
“是啊,畫畫的基本常識都遺忘了。”說完就拿出畫筆,在畫上的梅枝處,憑空劃了一道墨,和原先的梅枝結合起來,就好像在小學生作業本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三人都驚住了,神色緊張的看著劉美盛。
劉美盛沒抬頭,又換了一支畫筆,飽蘸紅色,迅速在紙上點,畫。
眨眼間,枝上出現了一枝開著紅色梅花的梅枝,原先白色的梅枝上的白花,也被劉美盛用紅花覆蓋。不僅沒有顯得突兀,還和原先的白枝巧妙融合,相得益彰。真的很妙!
“好!”梁曉飛喝彩道,輕輕為劉美盛鼓掌。
這時,劉美盛稍顯疲憊,頓了頓,在畫的空白處寫了“牆角數枝梅”,再往下又寫“逸塵作”,然後取出鈴印,蘸了印台,往空白處蓋去。
這是幹嘛?是剽竊嗎?劉美盛明明不滿意這幅畫,又幹嘛去剽竊?那他為什麼在別人的畫上畫了幾筆然後又落下自己的筆名和蓋章呢?梁曉飛很納悶。
做完這些,似乎已經耗盡了劉美盛的全部體力,劉美盛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高培離劉美盛最近,忙伸手去扶劉美盛,慌亂地說:“劉伯伯,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先隨便看看。”劉美盛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三人隻好轉身去看劉美盛的畫。他的畫有強烈的個人特色,從題材、構圖、造型,到山石,舟橋,樹木再到點睛之物,都追求著雄壯、質樸、明亮,純淨的風格。幾十年的圖畫造詣,早已讓他把畫變成了自己的語言了。
走到了牆角,梁曉飛又看到了那個花架,下麵的是什麼東西?讓劉美盛格外在意,還特別製作了一個玻璃的罩子。梁曉飛蹲下身去看:半個橄欖球大小的鵝蛋形的石頭,晶瑩剔透,仔細看,裏麵好像有液體流動似的;自然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梁曉飛有湊近看去,隔著這石頭竟然可以隱約看到後麵的玻璃和花架!好神奇的石頭!
“這個是一個寶貝,一個聖物。”劉美盛來到梁曉飛身後說。
“寶貝聖物?”梁曉飛不解地問。李依依和高培聽到他們的話也走了過來仔細端詳這個聖物。
“對,是個聖物。準確地說,這是一個部落的靈聖之物。”劉美盛眼睛望著外麵,邊回憶邊說,“那是兩年前,我有心畫一幅關於祖國大好河山的畫,可是缺乏靈感,便去S市的一個深山裏采風,那個深山,幾乎是原始的,沒有現代文明的涉足。風景優美,空氣清新,我在森林走了兩天兩夜,看到了一個瀑布,很大很壯觀。就在瀑布的上遊停下來,感受大自然的饋贈。”劉美盛轉身,走到桌子後麵坐下,看他們三個好奇的眼神,就繼續說,“誰料,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危險。”
“什麼危險?”高培緊張地問著喝水的劉美盛。
“嗬嗬。”劉美盛用手撫摸了高培的頭發輕笑道,“是一隻餓極了的豹子,在找食物。聞到了我的氣味,接著掀翻了我的帳篷。在夢中,我被驚醒,就看見那隻豹子腥臭的嘴巴已經張開。我急忙翻身往一邊滾去。那豹子可能沒想到我會逃跑,就楞了一下,就在那個當兒,我快速翻滾,爬起來瘋狂的跑。卻不小心踩到一塊鬆動的岩石,掉進瀑布,跟著急速奔瀉的水流衝進深深的水潭,然後我就暈死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被一個土著部落救起,我在那裏麵生活了幾個月,教會了他們製作了一些小東西,幫他們找到了一個‘聖物’,同時也接受了酋長的饋贈,就是這個聖物,這個聖物的神奇之處就是,不管人受了多大的傷,隻要用它往身邊一放,半刻鍾之後,就會解除一切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