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間,顧寶泉已經走近了,保養極好的虛胖臉上滿滿的酒意,肥胖的身軀幾乎全部都倚在一個十七八歲的侍女身上,而他的手正從那丫鬟腋下伸入衣裳內。
“老爺……回去吧……”清秀俏麗的丫鬟臉色發白渾身發抖,眼中已是淚光瑩瑩,可是卻不敢伸手去阻擋那在身上肆意的手一下,隻要顫聲說道。
“回去做什麼,這裏最好……乖寶兒……聽老爺的話……”顧寶泉眼中滿是淫褻,酒氣噴在那丫鬟的耳邊,少女細膩的肌膚上立刻浮現一層粉紅。
這層粉紅讓顧寶泉極為興奮,張嘴就在那丫鬟的脖頸上咬了下去。
丫鬟啊的一聲驚叫,再忍不住躲閃,推開了顧寶泉。
滿腔情欲兼醉意的顧寶泉突然失了依仗,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撞在突起的石頭上,不由大呼小叫。
“老爺……老爺……奴婢去叫人給你抬軟轎子來……”丫鬟趁機說道,竟不待顧寶泉發話,撒腳跌跌撞撞的跑了。
“小蹄子,給我回來……哎吆……”顧寶泉喊了幾聲,那小丫鬟卻跑得更快了,轉眼就沒了影子。
“這個小蹄子……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顧寶泉罵罵咧咧幾聲,想要站起來,石頭磕的腿疼,打了兩個滑起不來,幹脆轉身坐下,此時他酒意上頭,整個人都迷迷糊糊起來,想著那少女方才豐滿的酥胸,“……看老爺回去怎麼收拾你……”
他嘿嘿笑起來,短小肥胖的手在地上抓了幾下積雪,嘴裏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麼醉話,搖搖晃晃一時,整個人撐不住,幹脆仰麵躺在了地上,迷迷瞪瞪不知道過了多久,覺的有人走動聲。
“乖寶兒,可是回來了,快來,老爺想死你……啊……”
顧寶泉強睜開眼,一麵伸手四下亂抓,忽的覺得眼前一黑,就覺得冰涼濕黏的一物砸在臉上,嚇得他酒醒了一半,張嘴就喊,這一張嘴,一條滑如泥鰍的物體溜進了嘴裏。
顧寶泉大駭,伸手胡亂的在臉上撥拉,那物噗通一聲跳開,發出咕咕幾聲悶叫。
“是什麼東西?”顧寶泉想要去看,就覺臉上眼中嘴中火辣辣的疼起來,疼痛火燒火燎般蔓延開來,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
嘶啞怪異的叫喊聲劃破了梅林的安靜。
消息傳來的時候,族長顧長春正坐在燒著地龍的打盹,因為父親孝中,不能請戲班子,這個年過的有些無聊。
他的夫人坐在一旁,看著小丫頭給他捶腿,一麵絮絮叨叨的說些瑣事。
“……三日一小宴,五日大宴,次次衣裳不同,就連鬥篷也換著樣……”
眯著眼的顧長春頗有些心煩。
“你們這些婦人們,活一輩子就一件事經心,”他坐起來,擺擺手,示意小丫頭退下,看了眼自己的夫人,“衣裳頭飾,不就幾件衣裳而已,瞧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的樣子!沒見過世麵!”
“這可不是幾件衣裳而已。”族長夫人很不讚同,橫了丈夫一眼,“你可別小瞧這幾件衣裳,那其中的意味可大了去了……”
“哦,能有多大?”顧長海漫不經心的道,看著自己的手。
族長夫人才要說話,就聽外邊鬧哄哄的,有哭的有喊得,這大過年的,成什麼樣子,她頓時拉下臉來。
“夫人,夫人,老爺不好了……”一個婆子惶急的衝進來喊道。
顧長春重重的咳了一聲。
婆子打個激靈,忙叩頭告罪。
“什麼事?”族長夫人問道。
“寶泉老爺不好了……”婆子臉色又紅又白煞是怪異。
顧長春聞言也嚇了一跳,忙作正問道:“胡說,寶泉才跟我吃了酒,又嚷著要去賞梅,哪裏不好了?”
“瞎了,眼睛……”婆子比手畫腳,“還有嘴,嗓子也啞了……大夫已經來了,正看著呢,隻說不好……”
這一下顧長春和夫人都站起來,一臉震驚。
“快,去瞧瞧。”二人跟著那婆子忙忙的出門。
顧長春夫婦過來時,大夫已經瞧完了,正在寫藥方,小小的花廳外擠滿了人,這一次女人們多數在外邊,而男人們則在屋子裏。
屋子裏傳出顧寶泉嘶啞的叫聲。
“到底怎麼了?”顧長春走近屋內,顧寶泉的夫人並七八個小妾都圍著正哭,亂成一團。
“老爺。”大夫跟他熟識,便忙說道,“是中了蟾毒。”
“蟾毒?”顧長春愣了愣,他雖然不太清楚蟾毒是怎麼回事,但也知道如今這時令,蟾蜍這種東西可不常見。
“好好的怎麼會種蟾毒?”他沉臉喝問,目光掃過屋子裏顧寶泉的兄弟子侄並一眾小妾通房。
顧寶泉的夫人哭著站出來,從兩個壯仆婦手裏拎過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頭,一腳踹在屋正中。
“他叔,都是這小蹄子做的怪!”她哭道,即可就有兩三個小妾撲上去廝打那小丫頭。
小丫頭抱著頭哭喊冤枉,屋子裏頓時又亂成一團。
“住口!好好說!”顧長春沉聲喝道。
屋外的婦人們都擠在門外邊,豎著耳朵聽裏麵的說話。
待聽到那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說什麼老爺要拉我去醉臥什麼的,都低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