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顧家門外被兵將看圍起來了?”陳媽媽聽到消息,嚇的微微失態。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如今滿城的官員一多半都要被圍起來的,更何況顧海當年可是直言朱大人是亂臣賊子的人……。要我說,隻怕已經前往利州抓他去了……。”鍾夫人淡淡笑道。
“那這丫頭豈不是……。”陳媽媽眼中猛的閃光。
鍾夫人擺擺手,“沒那麼容易……。顧海是在利州,更何況他無根無基,哪裏幹得了這麼大的事,嚇唬一下就罷了……。你沒聽人打聽說了,這次的事還是那群葉真舊黨幹的……。”
“哦……。”陳媽媽帶著一絲遺憾坐下來,“我記得但是葉真謀反可是殺了不少人呢,怎麼還有餘黨?人都死了這麼久了,怎麼這餘黨就沒完沒了了……。”
“葉將軍……”鍾夫人忽的開口緩緩吐出一句話,“死的也是太慘了……。”
“噓……”陳媽媽跟針紮了一般猛的跳起來,恨不得伸手掩住她的嘴,“我的夫人,你可別亂說話……。”
葉真罪獲謀反,誅九族,身首異處,死而不得合葬,可見罪過之大,將軍這個稱呼那是絕對不可能在被冠之名前的。
鍾夫人沒有再說話,低下頭。
半日後,陳媽媽又神色惶惶的進來了。
“夫人,事情不對!”她低聲在鍾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麼?”鍾夫人猛的抬頭,“此話當真?”
陳媽媽點點頭,“千真萬確,是我從守兵那打聽出來的……”
“靈寶……”鍾夫人神色凝重,喃喃重複一邊這個名字,皺眉道,“我怎麼沒印象……如果是她家的仆從,怎麼會沒印象?”
“不是她家的仆從,是親友吧……”陳媽媽低聲道,“我從後院一個婆子嘴裏打聽到,是從建康一起過來的,好像是這小姐原來鋪子裏的夥計,在家也沒當仆從看,都是喊靈寶姑娘的……好似已經搬出去了,尋了個生計……”
“刺客裏有她的哥哥……”鍾夫人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這個消息帶給她太大的震撼,“這麼說,圍起來顧家並不是因為顧海……。”
陳媽媽點點頭,臉上帶著驚恐,“對對,我聽婆子說了,這個靈寶來京城就是來找哥哥的,她的哥哥幾年前被賣了……”
“那他們相認了沒?”鍾夫人低聲問道,眼中閃過一道光。
“好像沒有……”陳媽媽搖搖頭,“要是相認了,她怎麼會還在這裏……。家裏人都沒聽她說過找到了……。要不去問問她?”
陳媽媽往顧十八娘所在的方位擺了擺頭。
“不用。”鍾夫人抬手製止,慢慢站起身來,神色變幻一刻,“走,我們回平陽侯府!”
“啊?”陳媽媽微微一怔。
兩個婦人的突然告辭,其他仆從沒什麼感覺,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人家還是趕回回自己府裏安穩的多。
阿四臉色蒼白,腿肚子隻抽抽的站在顧十八娘麵前。
“小姐……小姐……。靈寶的是不是跟著她哥哥逃了……。小姐……。咱們可是倒了黴……。”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靈元幹了這麼大事,靈寶又銷聲匿跡,知道她們之間關係的朱家怎麼會饒過他們,肯定得當替罪羊第一個除掉!
“咱們倒什麼黴?不過是識人不清而已多受些盤查監視……。”顧十八娘淡淡道,“他們查就查吧,沒證據才查,要是有證據,咱們此時還能坐在這裏,輪到她們去查……。”
原來他早就有此心了,怪不得疏遠了她們一家,怪不得讓靈寶離開她們……。他是盡他所能免除給她們帶來麻煩,哥哥外放遠離京城是非之地,自己入選太子東宮之時……。
她所想要的是他迷途知返,所為的是他能生,但最後他所尋到的生卻是以死的代價。
她不由閉上眼,活著為什麼就這麼難。
伴著朱春明的突然死亡,大周的朝堂掀起了血雨腥風。
朱春明的死太出乎朱黨的意料,在朱春明的護衛下,早已養成飛揚跋扈性子的朱烍此時更是陷入了瘋狂,緝凶是必然的,但遷怒也是無可避免的,尤其在皇帝特下皇命不管文武平民權貴一律搜家的命令後,無數官員便紛紛落馬,有半夜被帶走的,也有青天白日被刑部兵衛上鏈鎖帶走的。
一時間清黨以及與朱家有過節的官員紛紛心驚膽戰夜不能寐,更有人開始送老婆孩子歸家,為自己做後事準備。
對於朱烍等人提請審查關押的名單,皇帝從來都沒有任何異議,因此這一次當太子將皇帝金口批駁的奏折發出去後,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內一跳。
這是否預示著皇帝並不是對朱家父子言聽計從了……。
“大人,這似乎有些……。”朱黨的核心成員們齊聚在朱家的書房,看著滿屋子的白帳,再聽外邊靈堂無數人的哀哭,隻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