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林醒來就看見虎子跪在床邊，低下的臉青紫一片，眼睛腫脹的老高，偶爾抬頭看看窗邊站立的人，眼中劃過憂思。
包子林趕忙爬起來和虎子跪在一起，道：“老板，不是虎子的錯，是我的主意，你處罰我吧”。
虎子看了一眼包子林，愧疚道：“包子，你別說了”。
包子林對他使了個眼色道：“虎子，你別說，本來就是我的錯，是我查的李釗的行蹤，也是我先衝上去打的他，虎子隻是想攔著我，不管他的事情”。
“包子你別說了”。
“虎子你閉嘴，是我的錯”。
虎子按住他的肩膀道：“包子，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已經把事情的緣由都告訴老板了，不管老板怎麼處理，我都接受”。
“虎子”，包子林暗暗瞪了他一眼，最終搖了搖頭，罷了，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
當初北方大片地區出現災荒，包子林和虎子兄妹的家鄉都遭的災，包子林的父母都在逃荒的路上相繼過世，而包子林自己也差點餓死，而這時，虎子拿出自己僅剩的口糧救了他，後來，他們三個結伴來到楚都，幾年的時間裏，他們做過乞丐，當過苦力，被人打過無數次，幾次死裏逃生，現在他們都挺過來了，可是虎子的妹妹花子卻再也看不到了。
花子走的那年下了很大的雪，整個楚都都被籠罩在雪海裏，連街道上都是厚厚的積雪，見不到半個行人，他和虎子挨家挨戶的乞討，被罵過打過無數次，終於討到了買藥的錢，因為花子生了很嚴重的風寒，若不醫治，她就會像破廟裏其他的乞丐一樣死去，可是當他們好不容易討足了錢，買了藥煎好，沒想到卻被一個人親手毀去，原因僅僅是因為李釗的小妾說了一句難聞，他就派人砸了他們的藥罐，無論他們如何請求，藥罐還是被打碎了，花子也因為得不到醫治去世了，他們守著花子，看著她一點點失去溫度，而幾步之外就是打碎的藥罐，這是他們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痛。
許久後，龍陌言轉過身來，淡然道：“這件事我不處罰你們，隻有一個條件，李釗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們找他報仇的事情”。
虎子立刻堅定反駁道：“不可能，李釗害死花子，不殺了他，我對不起花子”。
龍陌言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才道：“包子林你的家鄉在哪裏？”。
“啊……”，包子林臉色微變，才慢慢道：“是鷓鴣城”。
鷓鴣城，北方連接鳳棲國的一個小城，地廣人稀，風沙磨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裏成了兩國朝廷流放窮凶極惡狂徒的所在地，時間久了，這些惡徒生下後代延續下來，因為都是惡徒的後代，這裏的民風極為彪悍，生死殺戮是常有的事情，真正應了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慢慢的兩國也懶得去管理這個地方，於是現在，鷓鴣城已經成了一個三不管地帶。
虎子立刻道：“我也是鷓鴣城人，家祖因為殺人被流放到那裏，現在已過三代，按朝廷律曆，我們可以出鷓鴣城了”。
龍陌言沉默片刻，道：“包子林，你抽空回鷓鴣城一趟，把虎子送回去，以後不要讓他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