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陌言幹咳一聲，放下茶杯，“念一首詩給你聽，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知道是什麼意思？”。
“鄉音難改”，鳳千然淡然的看向她，“你並沒有全力教他們”。
“不是”，龍陌言搖頭，“我教育他們自然是用了全力，可是別忘了，鄉音難改，對於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來說，即使他再有天賦，沒有個三五七年，休想完整的學會一門外語，而我教他們的都是常用語言，衣食住行的聊天不會有問題，可是超過這個範圍，恕我無能為力”。
鳳千然淡然一笑，他似乎已經可以預見到叛徒的下場，以及李學士焦頭爛額的表情，這人果然夠狠，隨時隨地給自己留了後路。
不知何時，龍陌言已經走到鳳千然身邊，低頭看著他的賬簿，密密麻麻的古文寫的記錄，這應該是綢緞莊的賬簿，雖然她教了鳳千淩阿拉伯數字，鳳府的賬簿也改進了不少，可是和現代的電腦版表格差了十萬八千裏，隻是她看的費勁。
鳳千然側首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仿佛可以看見肌膚上細細的絨毛，挺翹的鼻子，櫻花般的薄唇，漆黑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組合在一起竟然是如此精妙絕倫的一張臉，可是細細看去，似乎有幾絲熟悉，好像之前在哪裏見過一般。
“你的眼睛以前好像是琥珀色”。
龍陌言翻看賬簿的手微微一頓，笑著轉頭看向他，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練了魔功，走火入魔了，連眼睛都變色了，你可要離我遠點，免得我走火入魔之時，濫殺無辜，六親不認”。
鳳千然淡然的看著她，不語，隻是伸手摸向她的眼睛。
龍陌言微微躲開，“你想幹什麼？，我可沒帶美瞳”。
“美瞳是什麼？”，鳳千然收回手，並沒有多做糾結。
“是一種可以讓眼睛變色的東西”。
鳳千然也沒多追問，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你在做什麼？”。
龍陌言拿了一張白紙，正拿著筆在上麵畫著格子，一排排，一列列，畫的極為整齊，“噓，等會”。
鳳千然不再說話，低頭看著她畫好格子後，上麵的一行寫上綢緞的名字，左側一列寫著日期，從月初到月尾的日期，然後便是每日的銷售數據填寫在中間的格子裏，月尾日期的下麵是總計，總計一個月的銷售數字，除了綢緞的名字，其它全是用阿拉伯數字填寫，如此一來，賬麵頓時幹幹淨淨，明朗透徹。
鳳千然頓時感興趣的拿起表格細細看去，不由感歎，此表格一出，以後楚國甚至是天下的商行都要換了記錄賬簿。
“你想要什麼？”。
龍陌言垂眸，“欠你的銀子不還能行嗎？”。
鳳千然看向她，微微挑眉，心中微微一動。
“我開玩笑的，不必當真”，龍陌言起身準備離開。
鳳千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可是我當真了，怎麼辦？”。
龍陌言伸手按住他的手，慢慢拿開，“欠你的終究是要還的，不然拖到下輩子，又得變本加厲，下輩子……”，願他們不必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