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問歸緩緩睜開了眼，師祖依然在自己的麵前，不過背景已經不是黑色的深淵了。幾根竹子在陽光下青翠欲滴，有蟲鳴鳥飛，落英繽紛，好一副桃源美景！
作為終南山的山主，林問歸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桃源這種傳說中和平的地方了，可這塊地方美輪美奐，幾欲令林問歸陶醉。
“醒來了。”白發師祖慵懶地躺在懶人椅上，林問歸驚詫地看著他：“我沒死？”
“我妙手回春，你怎麼可能會死？摸摸你的胸口。”
林問歸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心髒，果然，它在有力地跳動著。
撲通，普通……強而有力的搏動令人心安。
林問歸剛歇下一口氣，白發師祖突然說：“摸你右邊，不是左邊！”
林問歸心知不妙，摸向自己右側的胸口。
撲通，撲通……與左邊一樣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此刻是雙心妖人！
林問歸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自己這一年來，追逐的就是雙心妖人，如今自己倒變得與他們一樣。這該如何是好？
白發師祖倒是很悠閑地閉上了眼睛：“你本來就是五氣朝元的強者，身體素質異於常人，根本沒有那麼容易死絕。況且在你所謂的死亡後，息壤在你體內，護住了你的身體，這才給了我搶救你的世間。”
“隻是啊……你雖然沒死，卻也離死不遠了。況且你的體內經脈是一塌糊塗，這才是最棘手的。為了幫你徹底改善體質，我便擅自主張為你改造了身體。息壤如今成為了你的第二心髒，助你打通了身體扭曲的經脈。”
“如今的你有三大丹田，上丹田是神宮穴，上承天之息，下接內天地；中丹田是右心髒，也就是之前的息壤，它如今與你的左心一樣再維係著你生的希望，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對雙心的依賴性更強於所謂的雙心妖人；而下丹田則如江河大川，彙聚真氣，廣納法力。”
林問歸突然發問：“可我現在還算是人嗎？”
白發師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林問歸已經知道答案了。
“你雖然失去了武功，憑著這個身體底子要恢複以前的巔峰並不是難事。”
林問歸轉身推開門，再離開之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昏迷時……做的真的是夢嗎？”
白發師祖愣了一下，隨後遲疑地開口道：“並不完全是。”
“包括你的身份？”
“包括我的身份。”
“好。”林問歸推開門走了，離開了這片桃源。當他走出十幾步後再回頭，隻見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哪裏還有什麼白頭發的老人與漂亮的桃源。
林問歸不動聲色，隻是冷笑一聲。他慢慢走到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不會對他多看一眼。
天下人皆知林問歸的大名，可當林問歸真的走在他們身邊時，他們卻不認得他。
這種時候也有些嘲諷呢。
不過林問歸並不在意，他隻是走，往南方走。他想走到海邊，然後搭一輛小船穿過波濤抵達琉球島。若是幸運的話，還能找到張凝萌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