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越的一番淫威之下,反應過來的幾個混混立刻將地麵上隨意丟棄的食物全部撿了起來,哪怕有的已經踩髒了,也當著蘇越的麵咽進了肚子裏。
而當蘇越麻溜的割斷安傑手上的繩索,並且帶她離開這裏的過程之中,沒有一個人出聲說些什麼。
臨出門那一刻,身後才傳來弱弱的一句:“那,那什麼,哥,夠吃的不,再裝點,也也行。”
蘇越的心裏突然有種又好笑又氣的感覺,向著地麵上躺著的東哥指了下,平靜道:“最遲今天晚上,地麵上這個和邊上這黃毛,你們倆身上會有點變化,等結束了之後,就去城南吧,別在這晃悠了。”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別總跟著鹹魚似的,有力氣不如像個男人殺幾隻蟲子。”
地麵上的東哥也突然不再蠕動了,蘇越並沒有用很大力氣,疼這麼久一大部分都是他裝的,但是聽到蘇越的話後,他好像也明白了什麼。
“這世道既然變了,又何嚐不是給了你們重來的機會,假如有成為英雄的可能,就不要萬念俱灰隻想著做個窩囊廢。”
即便已經走出很遠,蘇越的聲音依然像有魔力般在他們的耳朵旁不停回蕩。
東哥掙紮了幾下後,扒著一邊的櫃子緩緩爬了起來。
那一刻,黃毛小六感覺到自己這老大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就好像幾年前他剛剛跟隨東哥的時候,那時他身上有一種名為信念的東西,那時候的東哥每天晚上都帶著他們幻想著將來做成大事的模樣。
後來被時間漸漸磨去當年的銳氣,東哥身上的那種感覺也隨之消散,但是此時此刻,黃毛六兒似乎又看到了當年東哥身上的霸氣身影。
“哥,哥...咱,咱衝吧。去,去城南,按照剛那,學,學生哥說的。”
東哥的目光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冷靜,想想前幾天自己被這突然出現的蟲子逼得手忙腳亂,逼到絕望的模樣,突然自己也覺得丟人了起來。
有什麼好怕的?腦袋掉了碗口一個疤!
“收拾好東西,把那些食物都裝起來,一人背一個包,跟著老子去城南!”
“不,不留點啊,哥。”
“留個屁,一幫子卵蛋慫到不敢進來搶,還指望老子給他們留東西?做夢吧!”
八九個人一起忙活起來,沒多久就把食物全部裝好,又一人拿了個拖把柄,再次望向外麵的時候,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等會......”
東哥的頭向外探了一陣之後,突然轉過身來。
“先休整一晚吧,等明天再去。”
黃毛六順著窗戶向外瞅了一眼,五六隻張牙舞爪的蟲子正在倒塌的大樓下麵盡情爬動著。
...
...
一路上,安傑不停打量著身邊的人。
怎麼說,身高隻能說是正常,身板也不算硬實,看樣子之前應該有過小小的鍛煉,但是離他們警隊的精英還是差上很遠的距離。
看麵容還算溫和,隻能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大學生的樣子,但是安傑的目光卻越發古怪起來。
這青年偶爾目光中閃爍出的一縷精芒,如同炸雷般犀利,好像能將這麵前的世界洞穿。
安傑學的是刑事偵探,更擅長從蛛絲馬跡中找尋出事情的脈絡,所以她已經猜到了某些東西,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當時這家夥已經離開了,是毫無留戀的離開了,完全不需要再返回來救自己。
難不成,是為了營造一種落差的心理,所以讓自己對他抱有更多的感激之情嗎?按照犯罪心理學的話,這也是一種常見的手法。
但是安傑並不覺得有這麼簡單,直覺告訴她,應該還會有其餘的原因。
蘇越的目光始終平淡的注視著前方,盡管他的意識深處正在進行一場超越科學、超越人類想象極限的對話,也始終沒有將情緒表露在外麵。
“我還真以為你徹底沉睡了。”
“這道理很簡單,即便是你們人類,在徹底陷入睡眠之前,都會給自己加一個預警機製,對我而言,即便已經沉睡,但若有條件足以觸發我的意識,我就會醒來一部分。”
“一部分?”蘇越皺了下眉。
“恩,是最外圍的一部分,不用觸及我的核心,因為這個條件觸發的理由似乎並沒有達到叫醒核心的底線,所以現在與你對話的,可以說是外我,雖然與本我並沒有區別,但是你並不需要理解這個概念。”意識深處的聲音一如往常低沉,但是蘇越卻能感覺到一絲微小的幹澀和滯頓的感覺。
蘇越眼中的白光閃爍了下,帶著安傑離開了這道正在前進中的路線,繞到了一幢大樓後方,從另一條小路上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