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安傑看到麵前虛幻的一幕幕,會勸說自己這是在做夢,沒有什麼詭異,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但是現實畢竟血淋淋的擺在了她的麵前,自己曾經相識的那些人,如今剩下的還有多少?在過去和蘇越來到這裏的幾天中,他們見了太多地獄般的景象。
為了食物,為了活命,不惜揮動著手中的武器朝向身邊的人,哪怕那是他的戀人、兄弟、甚至是親人。
蘇越似乎是刻意讓她們看到這一幕,而安傑的心,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麻木,最後,剩下的隻有無動於衷。
她們改變不了什麼,看到那背叛的一幕幕時候,蘇越也沒有出手阻止,安傑一開始很不理解,警察的身份讓她無法對麵前的那些視而不見。
但是那種心情,直到他看見自己曾經的一個同事為了食物開槍殺死了一對夫妻時,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那一瞬間安傑覺得自己的靈魂中,有什麼轟隆一聲崩塌了。
那也是蘇越唯一一次出手,幹淨利索,看到曾經與自己談笑風生的同事倒在地麵上猙獰的臉,安傑的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或許就像蘇越說的那樣,這個警察之所以出手,可能家裏也有餓了很久的家人,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誰對誰錯?
在這樣的世道下,從來都沒有對錯。
隻要活著,唯有活著,像一個人一樣的活著,才是要做的唯一事情。
這是蘇越的原話,現在想起來,安傑覺得竟然很有道理。
隻是如果是上帝導演了這一切,那麼身為戲中人的他們,有什麼資格去反抗命運呢?
安傑躺在一棵大樹下麵,閉著眼睛靜靜思考著。
她的視線穿透了薄薄的眼皮,落在了外麵的世界上麵,這一段時間,她一直在適應著自己的新能力。
現在想起來,似乎是吃掉了那一個果子之後,自己的眼睛才有了異狀。難不成雯雯早就知道,才特意讓自己吃掉那東西的嗎。
不遠處的小女孩嘻嘻笑著,在和幾個模樣古怪的東西玩鬧。
那是一群隻有安傑膝蓋高的樹苗,但是軀體卻已經有了碗口粗細,上麵的樹杈已經萌生出了些翠綠的葉子,一個個生出了五官,圍著雯雯左搖右擺。
安傑已經看慣了麵前的這一幕,所以隻是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睛。
感覺到眼前的光線似乎起了些變化,安傑有些詫異的睜開了眼睛,數十米高的樹冠一陣聳動,原本在玩鬧的雯雯突然板起了小臉,抬起了頭。
“恩恩,不要傷害他,也別把他帶到這裏。”
雯雯突然低下了頭,對著不遠處招了招手。
嗖的一聲輕響,安傑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一個綠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雯雯麵前,開心的圍著她轉著圈。
六葉,通體翠綠,三尺長,能行走,豈不就是蘇越苦苦找尋的通明草。
但是那頭頂的六片葉子之中,有一片卻比上其餘五片小了些,看上去不太協調。
“好啦,我知道他欺負你,但是你不是跑出來了嘛,答應我了,就當幫我個忙。”
通明草似乎有些不滿,揮舞著六片葉子不停抖動身子,好像異常激動的樣子。
雯雯突然伸出了手,將其抱在了懷中,有些疼愛的揉了揉它的身體。
不停抖動的通明草瞬間停了下來,片刻後,它抖了下身體,落地時候便一分為二,隻是高度卻隻有一尺半不到了,並且葉子也隱隱有些卷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