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走後,米清河家裏卻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氛圍之中。
看著吳正留下的那三壇酒,米清河一直沒有做聲。
“你倒是,這個任務你倒是接不接?”
非常難得地,他妻子並沒有衝他發脾氣,而是采用了詢問的語氣。
不過米清河知道,一旦他敢不接,那接下來的絕對是暴風驟雨。
“我先試一下看看吧。”米清河沒有把話太死。
“你還有什麼顧慮嗎?我看剛才那夥挺真誠的,給的條件也挺好,應該不違背你的原則吧?”
“現在還不好,我總覺得有種上掉餡餅的感覺。”
這就是米清河現在的感覺。
他之所以一直沒表態,不是覺得對方開出的條件不好,而是覺得太好,好得不敢讓他相信。
隻要一答應,就立即給他一套四居室,除了三種檔次的酒,沒有其它任何條件的限製,完全由他了算……這樣的條件簡直讓米清河不敢置信。
他不敢置信的地方倒不是在於那套房子。
如果他願意,有人給他幾套房子都有可能,不過那種是有條件限製的。
相對來講,米清河更願意對方提點條件,看自己能否接受。
他妻子回了一句:“你就這麼怕?會不會有點疑神疑鬼了?”
這話米清河不知道該怎麼答。
他明白妻子的意思。
毫無疑問,他妻子是希望他接受這個任務的,因為這對現在這個殘破的家來,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可米清河還是下不了決心。
實在的,如果米清河願意妥協,隻要他願意違背原則和良心,這個家早就不是這樣了。
早在大學時代,米清河就發現,自己似乎對酒特別敏感,一點點細微的區別,他好像都能品嚐出來。
到了大學畢業後,隨著接觸麵越來越大,喝的酒越來越多,他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發現讓他著了魔。
米清河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性,開始來研究酒,研究各種酒,研究酒文化。
因為著魔,他甚至因此而影響了本職工作,也喪失了很多提升和升遷機會。
可他慢慢發現,自己在酒這方麵確實很有賦。
隨著實驗的增多,他不僅可以區分出不同酒的味道區別,還可以區分出哪是酒精勾兌酒,哪是純糧食酒。
再往後,哪種酒添加了何種勾兌材料,他也能大致品嚐出來,哪種糧食酒的窖藏年份有多久,也慢慢有了感覺……
他開始瘋狂買酒,買各種酒。
他買酒不是單純地為了喝,而是用來研究。
在沒有項目經費支持的情況下,買酒是需要錢的。
而要申請項目經費的話,他的學曆和職稱都不夠格。
因為研究酒,他早就把考研、提升職稱等事給耽誤了。
也正因為這個,他的這個家也被他弄得殘破不堪。他不僅沒有補貼家用,甚至還拖累了妻子。
因為這個,米清河對妻子其實是很愧疚的。
哪怕他妻子從包容、到不支持、到強烈反對、到要跟他離婚。
他知道,因為他的堅持,他欠妻子的,欠這個家的。
米清河的妻子叫郭玲玉,是他大學時期的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