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醒似乎神經很大條,早晨發生的事情沒有在他的心裏麵留下什麼痕跡。吃過早飯,依然像往常一樣騎著他那二手駿飆摩托上學去了。
一切如常,下午自習課,教室裏有點亂。
這是青城一中高三八班一節普通的自習課,距離高考隻有一個月了,老師該教的課程早已完結,大量的時間被用於做卷子,學生的課桌麵上被各種不知道從哪裏淘來的模擬試卷擺滿了,這些日子以來,學生們就沉浸在這書山卷海中。
青城地處神州國西南省沿海,五月的天氣已是極熱。教室裏悶熱不堪,指望吊扇祛暑十分的不現實,這個班級裏的學生達到了恐怖的七十五人,每個學生都像小火爐一樣散發著熱量,身上都粘糊糊的,吊扇無精打采的撲棱著三隻翅膀,有氣無力的扇下點兒熱風,帶起一股股說不上是香還是臭的汗味。
自習課尤其是在這熱的吐舌頭的場所裏,老師一般是不在的。老師不在的場合自然就是亂糟糟,嘈雜的像個菜市場。
楊天醒學習成績中等,但這不表明他的智商不夠,而是他很偏科,數學與物理這兩科他幾乎能拿滿分的,而其他幾科就普通多了,這使他在總成績上隻能排在班級的中間水平。
此時他正與坐在他前位兒的,也是他的死黨李多寶低聲研討著一道化學題,化學是楊天醒最頭痛的一門課,但卻是李多寶的強項。
可是李多寶這家夥會解這道題,卻不會用通俗易懂的言語解釋出來,一談到正經事,他就屬於茶壺裏煮餃子肚裏有貨卻倒不出來的角色,磨磨唧唧半天,講到嘴唇發幹,楊天醒聽得依然一頭霧水,兩眼發直。
“算了!”楊天醒抹抹頭上的汗水,對教室前排的一個窈窕背影瞄了一眼後,對李多寶說道:“等有時間我找別人問問吧,看把你累的,再講下去,這流下的汗都快能給你洗澡了。”
聽到這話,李多寶如蒙大赦般的鬆了一口氣,抓起一份試卷對著臉龐誇張的扇了起來。
“我說”,李多寶邊扇著風邊促狹的眨眨眼道:“不是兄弟不幫你,我講的肺都要吐出來了,你看周圍聽講的全都聽明白了,就你不明白,實在是你沒長化學腦,這硬傷啊!”
李多寶說畢,用食指在自己的頭皮上調皮的轉了一個圈,顯然在開楊天醒的玩笑。
楊天醒白了李多寶一眼,沒言語。確實是硬傷,那些什麼離子分子式的,看著就頭暈。
“嘁!”一個粗糲如同破鑼般的嗓音“砰”的一聲從左後方立即砸了過來,表示反對李多寶的不實之言,“李小胖好沒羞沒臊的,你講的那是啥玩意兒?著三不著兩的,神仙也聽不懂啊。”
這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兒,身材高挑凸凹有致,一身精致做工精良的海軍女兵便服,顯得本人英姿颯爽,不說話往那裏一站,十足的軍中女神,偏生的一副低啞粗糙的嗓子,一說話往往嚇人一跳。
楊天醒的人緣很好,有人跳出來打抱不平。這個有著破鑼般嗓音的女孩叫唐韻貞,出身軍人家庭,也是他的朋友之一。
唐韻貞的聲音極富穿透力,極具震撼力,李多寶被駁了麵子,麵色一滯眼珠一轉壞主意馬上湧上心頭,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對唐韻貞吐舌頭,“女俠收了神通吧,饒命啊。”
對李多寶來說,唐韻貞的神通就是她的聲音,李多寶把這種聲音貫以“音波炸彈”的說法。
譏諷別人的生理缺陷,這純粹就是找打的節奏了,唐韻貞最煩有人取笑她的嗓音,身為一個女孩卻有一副低啞的嗓音,放在誰身上都不願接受,這是逆鱗。她憤然離了座位,氣咻咻上前老實不客氣的錘了李多寶兩拳,很有力!
“砰砰”兩聲捶的李多寶肉呼呼的肩膀劇烈震顫,李多寶配合著擊打聲麵露痛楚,痛的冷汗唰的冒出腦門,不由自主的哀嚎了兩聲。
楊天醒笑嘻嘻的瞧著兩個朋友,並不做出阻攔動作。這小胖子李多寶嘴欠,就該有人收拾他。如果每天都有人替他扳扳這破嘴的毛病,對他也是一件好事。
自習課上大家小聲研討問題,相互小聲聊聊天這沒什麼,但是出現慘叫聲就顯得有些過了。
一般情況下,班幹部會出來維持秩序。
坐在前排的班長白羅敷,也就是楊天醒剛剛瞄過背影的女孩兒從座位上站起來,轉過身蹙著眉頭對發出慘叫的李多寶警告道:“李多寶,鬼叫什麼?影響大家學習很不好,再叫把你趕出教室。”
班長白羅敷,名字起源於神州國古代美女秦羅敷,古詩形容秦羅敷的美,用了旁觀者的反應來形容,有詩雲:“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