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點,聽青城市傳來的消息,斯蒂芬竟然沒走,正在神州國借機考察機床行業,據說正在長江下遊城市漢昌市重型機床廠參觀。這讓楊天醒又燃起了與對方一見,找回那曾被輕視的麵子,現在楊天醒不怕了,有張風揚在,在機床行業他與斯蒂芬是同一個量級的,如今張風揚新掌握改進後的DFCF-9021技術,僅討論此種機床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讓斯蒂芬撿了便宜。
眼看離別在即,張風揚卻好像沒有要跟著走的意思,楊天醒不由得著急,趁張風揚坐到包間沙發上休息之時,借著酒勁兒湊上來。
“那什麼張工,我的事兒你看什麼時候解決?我打聽到斯蒂芬的行程了,他現在就在漢昌市,如果我們現在就去漢昌,一定能逮到斯蒂芬,你得給我找回麵子,再熊他倆錢,怎麼樣?”
楊天醒說完眼巴巴等著張風揚回應,等著等著忽然發現不對頭,張風揚這老頭明明聽明白了,卻當做沒有聽明白,抓起杯子又灌了一大口酒,大著舌頭含含糊糊的回道:“你說什麼?什麼斯蒂芬?哦,那家夥,那家夥我認識,他不是在西門子嗎?”
我靠!咋回事?你這是卸磨殺驢?我這隻收了一百萬獎金,基本上都無償了,不就是為了讓你去會會斯蒂芬?那大頭在斯蒂芬那兒,鄭萬名跟你說得明白,你當時也是答應了的,耍賴?
楊天醒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一下紅一下白,心中哀歎自己是否遇人不淑,怎麼這樣啊?想發火又不忍心破壞這個房間裏的歡樂氣氛,這幫人都辛苦了多天,在自己沒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奮戰了半年了,今天是他們的喜慶日子。再說這些天大家對楊天醒十分尊敬,不因為他年齡小而有絲毫不敬,一口一個楊老師叫著,楊天醒又怎麼忍心在眾人麵前破壞自己形象。
楊天醒深吸了幾口氣,強壓自己的不滿,坐到張風揚旁邊,對著張風揚的耳朵悄悄道:“張工,你這可是耍賴了!今天無論如何你得給我個交代,我不管你的理由有多麼不合理,你都得說一說,你這樣閃避話題的態度可不行,不像個男子漢,嘿!德高望重的張工,怎麼能食言而肥呢。”
麵對楊天醒直言不諱的質問,張強的老臉終於掛不住了,嘴裏嘟囔著不知道在罵誰。
“他媽的,為啥非要我做這個惡人,我這老臉就不值錢?”
拖是拖不過楊天醒的,張風揚無奈之下將楊天醒拉到食堂隔壁房間,掩上門倒上茶,踟躕半天,終於滿臉尷尬的對楊天醒解釋道:
“我現在不能跟你去,你要是不介意,半年後,半年後我一定答應你,你說見誰就見誰,咱上德國直接找斯蒂芬打他臉也行,但是現在真不行。”
“為什麼呀?咱都說好了的。”楊天醒瞪著眼叫道,他等來了最不願意聽的結果。
“天醒啊,我這肩膀上的擔子,一頭挑著你,一頭挑著整個集團呐,哪頭都放不下,都快把我壓趴下了,我這都思慮一晚上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老頭有難言之隱,有難言之隱也得說啊,你不說這事兒就完不了。
“該咋說就咋說,我聽著。”楊天醒自己坐下了,同時推了一張椅子給張風揚。
“好吧,”張風揚握了握拳,做出一個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可笑動作,終於痛下了決心,“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我就實說了吧。”
張風揚頓了頓續道:“開完鑒定會,我們集團董事長把我叫去了,你那個時候正跟那幫小年輕的歡呼,沒有注意到我。董事長把我叫去什麼意思呢,他想讓我勸阻你,不讓你泄露我們已經掌握了六軸六聯機床的全套技術,這事兒怎麼說的呢,也就是不讓我跟你去見斯蒂芬,要瞞著他。這本來有你重大貢獻,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掌握技術,但董事長這麼做,也是為了整個集團的生死存亡,他說他跟你交情淺不好意思說,就讓我來說,我剛才也是兩相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