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燈殘月。
桌上一杯酒。房間裏氤氳著淡香的酒氣。一個女子倚在紅豔豔的衾被上,酥胸微挺,露出月牙兒似的一抹雪白肌膚,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脂白腿交叉著。她的胴體泛著一層無法形容的光芒,這光芒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都垂涎三尺。
這時候,她一旦肯給任何一個男人說上這樣一句話——你去幫我殺一個人,我今晚就是你的了,這個男人肯定會毫不含糊答應他,即使他都不知道他能否活著回來見她。
這是女人獨有的魅力。
當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都能有這樣的魅力。
即使皮囊色相俱佳的女人也未必能讓一個人俯首聽命,但是,她有。
她不僅放得開,但更能收得住。
不然,她和做皮肉生意的又有什麼區別。
她自然有自己獨到的法子吊住男人的胃口,當然,更厲害的是,她還能吊足男人的胃口。
圍在她身邊的男人,竟沒有一個得到過她的身子的。
這不奇怪,在她眼裏,他們和狗沒什麼兩樣,他們甚至連狗都不如。
她心裏已經有人了。
即使這個人她隻見過他一麵。這一麵她也都沒看清他的麵貌。可她已經喜歡上了他。
她都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道,她為什麼喜歡他?她壓根兒不管,喜歡一個人,“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直接喜歡就行了。
可她喜歡的人偏偏不喜歡她。
“你們這些臭男人,女人矜持了,你們說不懂風情,女人豪放了,你們又嫌棄不守節道。”
她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順手給旋在她身邊的一個裝束精致,麵相幹淨,談吐文雅的男人一個耳光,那人天旋地轉半天,嘴角輕挑一抹,道了聲謝,樂滋滋地離去。
旁人看在眼裏,個個豔羨的不得了,都覺得這人真有莫大的福氣,居然挨了一巴掌。
“畢竟,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挨得上春十三娘的巴掌呢?”
眾人在唉聲歎氣和嘖嘖讚歎聲中相繼離去。
春十三娘眼皮也不抬一下,懶洋洋地躺著,看著那些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嘁”了一聲,褪去衣衫,陽光就打在她的玉膚之上。
她有些困倦,卻又心念著那個“死鬼”,“真是個臭男人!”
白天想的是這個人。
到了夜晚,心裏惦念還是這個人。
這個人,“有什麼好!”可偏偏就是喜歡,誰讓他是胡歌。
春十三娘披了件輕紗薄衫,走到桌前,撚了撚燈芯,亮光徒增了一點,還是朦朧。
牆麵上映出她的影子,堅挺的雙乳,凸起的翹臀,她滿意地掃了一眼,倒了一杯清酒,端起星空盞一飲而盡,仰頭長籲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看著空床,低頭慢步走到窗前,看著那一輪下弦月,陷入沉思。
胡歌,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如此香豔,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哪怕近身聞聞我的氣味,都成了一種無上的奢求,你卻不對我正眼一瞧,你內心全然沒有我的印象?不可能!
我是這個世界唯一一朵永不凋謝的玫瑰,隻要是劍客,哪個不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憑什麼你要這般清高孤傲,非要讓我這樣掛念,欲罷不能,欲求不得?
我得不到的,誰又能得到?我得不到的,她人又豈能得到?
春十三娘感覺臉上一陣熱過一陣,渾身好像被人撫摸著,挑逗著,她有些厭惡這種感覺。她的身體隻屬於胡歌,別的男人休想碰得?
可是,胡歌,竟然一騎絕塵,就這樣消失了。
一縷淺薄的風吹進來,燈影晃了幾晃,春十三娘的倩影在牆麵上搖曳。她雙目望過去,徒有傷悲。
“咚咚”,敲門聲。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敲門?這間孤獨的房子,立在鬧市最邊緣處,如果沒有她的邀約,絕沒有人會輕易造訪。
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沒有春十三娘的邀請,主動尋去,隻會碰釘子,吃閉門羹。
他們不是怕春十三娘拒絕,他們心驚膽戰的,是春十三娘的那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