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為什麼賞賜給自己的女兒兩個很厲害的嬤嬤,珍珠真的沒有想明白,但是關鍵時刻,狐假虎威還是很管用的。最好的結果就是,六歲的四小姐珊瑚被送到空房間敗敗火,而她的生母因為教養不利,被人扒了褲子打了六十板子,沈氏作為嫡母,也有失察之罪,罰她在公婆靈前跪兩個時辰。
沈氏倒是樂壞了,反正作為媳婦也是要在靈前跪著的,現在自己也挨罰,反倒讓明和無法對她發脾氣。至於明和,雖然沒有受到什麼懲罰,但是這臉可是打的啪啪響,裘氏被打的時候,雖然是婆子打的,可都是在村子裏,有人聽見慘叫,再加上來幫忙的人很多,有好多人看到了雪白的屁股被打成血肉模糊了。看到的人當中,還有男人。
珍珠在那之後,就帶著婠婠在自己的屋裏養傷,這屋裏的擺設都沒有變,看到了,住在這裏了,這心裏想的就更多了,無心睡眠,無事就繡花,看書。這些年,珍珠的繡藝可是突飛猛進,又不擔心眼睛壞掉,繡出的作品也多,但是都沒有賣掉,現在家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所以她繡的畫,就放到空間中收起來了,她也是在不斷的超越自己,越繡越精,越繡越難。山水圖最多,名畫也多,還有就是鯉魚圖,竹石圖,花卉圖和美人圖,當然,奔馬圖也不少,都是大件的,在明家的這一個月,珍珠就繡了一副大幅的屏風圖,那是一副黛玉葬花圖,圖中的黛玉跟珍珠還有八九分相似之處,臉色帶著淚珠,眼睛中淚光盈盈,桃林中下著花瓣雨,這邊的苦命人卻手拿鋤頭葬花瓣,之後又在屏風的右下角,寫上了《葬花詞》,用的是珍珠最擅長的梅花篆子,下麵繡著一個爽字,這是珍珠特有的標記。
繡好了,就交給了下人,送到涿州去,讓莊子上的人用紫檀木做了大屏風。隻是她不知道,這圖送到莊子剛放到庫房,就被人偷了送到皇宮。因為是簡單的庫房,這才讓朝廷的暗探進去了,別的地方,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蕭擎讓人將繡圖展開,此時已經是傍晚,看不清楚,人也拉的不對勁,就直接讓人掛在牆上,雖然是雙麵繡,但此時隻能這樣看。
桃林中的繽紛花瓣雨多麼唯美,而淚眼朦朧的佳人傾國傾城,天人之姿,那段詞,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
獨把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
願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教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侍奉了蕭擎三十年的公公常德,被趕出了大殿,先是聽到砸東西的聲音,然後又沒有了聲音,仿佛聽著有哭音,這是常德萬萬不敢相信的。過了一個時辰,皇上才叫常德進來,
“她如何了?可是病了?”
常德服飾皇上不是一天兩天,當然知道皇帝的心思,說道,“夫人的身體,顯然是不如頭些年,明家的喪事,又傷了女兒,生了一場氣,身體……據說是瘦了許多……”
“閉嘴!閉嘴!我早該接了她來的。”蕭擎的眼眶都是紅的,常德不敢再說話了,蕭擎喃喃的念叨著,“他日……就讓她陪著我,在地宮裏留下她的位置。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常德趕忙答道,
“你去找個人,去見永昌侯府的老太太,給她傳個話,讓她派人把她接回京來。”
“是,奴才這件就去辦,隻是永昌侯府的老太太,會不會……”
“她是個極聰明的人,不會多問的。”
“是!”
蕭擎讓畫師將繡圖臨摹了,這才讓人把繡圖送回去,涿州的莊子做好了,卻不見主子來要,想著必然要回到京城的,就送到京城去了。此時正好明謙回京辦事,順便請假回家拜祭父母,見了皇上,卻感覺到了皇帝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等回到宅邸,想要換上孝服的時候,聽說夫人的屏風送來了,問他如何處置,本來想要送到莊子上的,可是終究還是想看,就讓人小心的抬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