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餐露宿,就是這樣了吧?秦敏吃著熱過的肉餅,又吃了一支烤兔子腿兒,但是終究還是覺得不舒服,這已經比平日裏吃的少多了,身邊的丫頭有心勸說她,不過珍珠給攔下來了,說道,
“不要給她了,敏兒吃不慣,多吃會難受的,等一會兒喝上些熱湯。”珍珠有經驗,阻止了丫頭的勸說。
他們這一行人,足有小兩百人,身邊的丫頭婆子還有外圍的侍衛,馬車也是需要有人看守的。這一夜很長,天一黑,所有人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了,珍珠也說了累了,就想做些不費腦子的事情。
想到這裏,珍珠走到馬車上,從座位底下,找出一張琵琶來,這琵琶是上等的紫檀木做的,琴頭上鑲嵌著羊脂玉的白牡丹花,非常的漂亮。珍珠調好了琴,就開始彈起最溫柔舒緩的《琵琶語》,漸漸的,幾個管事和沒有差事的丫頭也跟著到火堆邊,大家都非常的專注的聽著琴聲,完全的沉醉在琴聲當中。
秦敏初學琵琶,但是正是因為學了一段時間了,看到母親彈起來,馬上就感覺出了母親的功力,正所有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古箏如果說五年能學出高水平來的話,那五年的時間學習琵琶,最多也就是初級水平。可是珍珠顯然是非常精於此道的。此時秦敏覺得壓力很大,她有一種感覺,自己也許一輩子也別想比得上母親了,如果自己能學到母親的八成功力,怕是就不會靠著家世找婆家了。要知道,秦敏最為仰慕母親的地方,不是容貌,而是能力,是那種似乎天下間沒有任何難事的豁達和氣度。
一首接著一首,來聽的人也更多了,人多了,珍珠在彈完了一首之後,選擇了一個曲風完全不同的《十麵埋伏》,秦敏這是第一次聽,但是跟著珍珠時間長了的人,卻是知道這首曲子的,尤其是劉紫等八個大丫頭和劉嬤嬤、程嬤嬤兩個內管事,還有負責護衛的親信。
十麵埋伏是一首漢族琵琶大曲,同時也是中國十大古曲之一,其演奏為獨奏,樂曲激烈,震撼人心,清楚地表現出了當時項羽被大軍包圍時走投無路的場景。為上乘的藝術佳作。當其兩軍決戰時,聲動天地,屋瓦若飛墜。徐而察之,有金鼓聲、劍弩聲、人馬聲……使聞者始而奮,繼而恐,涕泣無從也。其感人如此。
珍珠用了內力,琴聲讓身邊的人都覺得震耳欲聾,完全是開了音響的感覺。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樂曲起伏,仿佛此時已經混入了殺聲震天,金鼓齊鳴的戰場,漸漸的,樂曲緩了下來,等到珍珠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符,啪嗒一聲,結束了。眾人都是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一直到侍衛首領來到了珍珠的身邊,單膝跪地,說道,“回稟夫人,來寇已經解決了。沒有費多少功夫,對方有五十人,留下了兩個活口,其他的就地掩埋。”
“做的好。等明日,可能會有一場大的仗要打,馬上給涿州莊子發電報,讓他們速速派人,連夜過來。臨近的暗衛們……暫時不要動用,還不到時候。”
“是,屬下知道了,夫人好好休息。”
珍珠又叮囑道,“明日來的人,可能不會少,不要留活口,要下死手,切不可猶豫,否則可能出現意外,這次押送的東西貴重,消息泄露。我如今也不能判斷,他們到底是想要財,還是想要人。”
“是,屬下明白。”
珍珠又問了一句,“可有傷亡?”
“夫人放心,隻有幾個輕傷,已經處理好了。”
珍珠從自己身邊的荷包裏掏出兩個瓶子,一個是消炎的,一個是止疼的。止血的藥,侍衛身上是必然帶著的。珍珠開口道,“瓶子裏的藥,給他們每個人,一人吃一片。讓他們今天晚上休息。如果明天人手不足,他們可能還有上。”
“是,謝夫人。”
等侍衛長離開了,秦敏才驚訝的問道,“母親,剛才有人來打劫了?我怎麼沒聽到消息?你怎麼知道的,你看見了,我沒見他們跟你彙報啊?”
珍珠笑著說道,“這首曲子叫十麵埋伏,跟著我時間長的人,都知道這首曲子,我一彈起這曲子,並且用內力加大音量,侍衛們就已經知道了。怎麼下達指令的?我雖然在彈曲子,可是身邊的丫頭可是閑著的,他們用手勢聯係。講來的劫匪收拾了。我把這曲子的聲音彈的很大,就是為了讓你們這些不會武功的人聽不見刀劍的聲音,不會慌亂,給侍衛們添麻煩。”
秦敏聽的稀裏糊塗,覺得母親真是了不起,仿佛又好多好多的東西都需要學,根本沒有辦法知道,母親會多少東西,懂多少東西,這些下人的本事都不能摸的透徹。唉!看來學習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