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戎對母親劉氏隨意慣了,跟本沒有聽說珍珠話裏的冷意,說道,“娘,你不讀書,總該也知道點道理吧!正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啪……”一個大嘴巴子把周戎打的一個趔趄,這邊珍珠心裏想著,可得趕緊把武功練起來,這身體也是有不少病痛的,治好了,在八功德水裏泡著練習,再加上一些輔助的藥物,倒是能有點成就,不過這時候就不行了,隻能靠體力,
“娘!你瘋了嗎?”
“放肆!有這樣對母親說話的嗎?你爹還沒死,你就已經把母親當成死人了?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和我說什麼沒讀過書?你可知,何謂‘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這話出自哪裏?什麼意思??”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這句出自何處,可曾讀過,讀過了,可曾做到?”
“孝子之事親也,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五者備矣,然後能事親。事親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在醜不爭。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三者不除,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
珍珠哇哇的一頓說,周戎的臉已經開始更紅了,珍珠這才繼續說道,“如今你父親病重,你就已經開始不敬母親,這樣的人,還配得功名嗎?不過一個小小的秀才,你肚子的多少文章,你有多大的本事,我心裏有數的很。你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動的那點小心思,還想在我麵前弄鬼,想要挾製我?還不把藥放下?這藥的事情,一來賣出去可能害人性命,給家裏人帶來無盡的麻煩,你不體諒家人,眼睛隻看到銀子了吧?這二來你父親這裏需要,你卻要拿走,我告訴你,想當家做主,可以,要不你就給我分出去,要麼,你真有本事以德服人的時候,再說吧!”
周信平日裏對這個大哥也是不太服氣的,聽到向來沉默寡言的母親都一反常態,可見大哥這件事情,做的有多離譜了,於是說道,“娘說的很對,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了,這件事情誰要是透露出去,我先打斷他的腿。”
周戎這個時候也把藥品拿出來,放到了炕上,自覺在兩個弟弟、二弟妹和四個妹妹麵前沒有麵子,就想離開。
珍珠卻開口說道,“你們父親不能動彈,以後你們三個輪流侍候,如果有一個敢懈怠的,別怪我大義滅親,兩場喪事一起辦。周戎,你去打柴,沒看後院都沒有多少柴火了嗎?”
周戎剛想說去溫書,但想想還是不敢反駁,回房間換下那一身長袍,換上粗布短打,出去大柴火。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到四妹妹敬薑對他喊道,“大哥,娘說了,打夠了兩天用的,不然的話,你們一家就凍著。”
周戎看到已經有人看他們了,趕緊走了。
珍珠回頭就對鄭氏說道,“老大家的,去殺隻雞,就那隻老母雞,殺好了放到瓦罐裏煮,放白水就好,等一下我去。”
“啊?殺雞?”鄭氏很害怕,她不敢殺雞,也不敢退雞毛,因為味道太衝,她會惡心的。
老二媳婦孟二丫一聽要殺雞,就先說話了,“娘,那隻雞還下蛋呢!殺了多可惜啊!”
“那你的意思呢?”
“要不我們殺今年的雞,雖然個頭小點兒……”孟二丫看婆婆眼神冰冷,也不敢說下去了,趕緊補充,“那我現在就去。”
“慢著!”
孟二丫一抖,害怕婆婆針對她,回頭看著婆婆。珍珠對鄭氏說道,“秀才娘子什麼意思?”
鄭氏臉紅了,不敢說話,珍珠繼續說道,“你嫁到周家幾年了?生了兩個兒子,你就是功臣了嗎?作為人家的媳婦,到現在還做不好家事,你好意思端周家的飯碗嗎?”
“娘,是我太笨了,我一定好好學,一定好好學。”鄭氏可是嚇壞了,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要休妻啊!
“你剛成親的時候我幫你做了。後來你懷孕了,我也就繼續侍候著了。等你弟妹進門,你就徹底清閑了。你不是笨,你和老大一樣,是太精明了,覺得別人都是傻子,老二媳婦不計較,是老二家的賢德,不計較這些,甘心做好人家媳婦的本分,可你呢?這麼多年還不敢殺雞,不幹髒活兒,因為你覺得,比我和老二家的,還有你四個小姑子高貴唄?”
“沒有,沒有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定好好做。”鄭氏連忙保證,
珍珠繼續說道,“一個月之後,你還做不出一頓像樣的飯菜,我就親自去你娘家,找你父母,你娘家的老親少友們問問,這樣的媳婦咋辦?要不我給你娶兒媳婦吧?怎麼樣?現在娶一個大十歲的。等你兒子二十的時候,你媳婦和人家當奶奶的一般大,如何?到時候讓大孫子也別喊冤,誰讓她娘嬌氣呢?”
“都是媳婦的錯,媳婦一定好好幹。”說著,人都跪下了,
孟二丫也不敢說話了,珍珠對孟二丫說道,“老二家的,去看著她幹活兒,順便給你爹做一碗大米飯,不要摻和別的雜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