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生,都不能再走出她困給他的牢籠。
慕昭宇放下筷子,看著他:“墩子,你非得這麼給我鬧心?好好的一頓飯偏還不安生。”雖是斥著,可卻不帶淩厲,仿若隻是朋友間平心靜氣的交談。
墩子看他一眼,方慢幽幽開口:“你就是個榆木腦袋,這麼多年想著她,卻還想著她和別人兩心相知,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搶她回來。如今這樣的機會擺在麵前,慕昭宇,你還顧忌什麼呢?”
慕昭宇輕沾了盤盞裏的一絲魚片,慢慢嚼碎了,鹽香醋酸味融在唇齒之間。他慢慢拔動碗裏的白澄澄的米飯:“你不懂,墩子,她現在這樣兒,我真怕再嚇著她,她再受不起任何刺激。”
“不告訴她不就得了?你為她做了多少事?她知道麼?”墩子恨鐵不成鋼,聲音徙然大起來,惹得餐廳裏不多不少的目光掃過來,誰也沒想到向來溫和的餐廳老板是會發火的。墩子一眼掃去,眼神淩厲,那些看過來的眼神又一個個收了回去。他再把目光調到對麵那個波瀾不驚的男人身上,說,“我告訴你,慕昭宇,你要是再這麼下去,誰都救不了你,你到死那天她也不知道。”
他苦澀一笑:“不知道又怎麼樣?知道又怎能怎樣?墩子,如果她不用受這些傷害,如果徐姬回得來,如果萬事可以重新來過,我寧願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我跟繁貞結婚,我接手軍區,我按老爺子鋪好的路一走到底。我再也不見她。”他聲音很輕,可是誰知道這個男人忍住了多少苦澀?他說:“如果可以,我唯願這些事情造成的傷害都由我來背負。可是我一意孤行,這所有的一切,都應該由我承擔。”
墩子冷眼看著他。
他說:“我不再管她愛的誰,也由著她怎麼樣,以後我也不再理這些事。我隻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不管她。如果她還能回到當初的模樣,那我就放手,放開她,遠遠瞧著她就好。”
“嘴硬!該忘早忘了,等得到現在麼?慕昭宇,告訴你,你要是搞不定這個女人,徐姬就白死了!你那十五鞭刑苔也白挨了,你那些付出算什麼?!”
慕昭宇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風度從容的拭了拭唇角,轉身就要走。
“站住!”墩子確實氣到了,語氣淩厲,“慕昭宇,你餐費還沒給!”
“記帳。”
他走得飛快,語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門口。隻留著墩子在原地,映襯著星火,臉色之間倒分不清神色了。慕昭宇緩步走出來,他去開車,又繞回去公司。
清晨的天空如一匹藍色的緞子,一碧如洗,蔚樹成蔭,披開一層薄紗,隻餘幾絲渺渺的光影錯開來,他靠在車子裏,好久都沒動,隻覺得無限疲憊。
直到電話響了好久,他才去接,是舒沐苔。他心裏一動,刹時就打起精神:“少卿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