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這巨樹危險,宋暮陽再朝著罩在樹下的地麵看去。
地上厚厚的落葉中隱約能看到一兩塊白骨。
這更證實了他之前的想法,於是他悄悄在附近找了棵大樹暫時躲起來,想好好觀察一番。
天色將黑的時候,從西北方出現一頭氣息完全不亞於四臂熊罡的奇特妖獸。
大約三丈多高,像是身披重型尖刺骨甲的馬,兩眼血紅,頭上從前額到鼻端生著五隻長長的尖角。
它遠遠看到巨樹更被果實香味吸引著,露出急切的神情,衝到樹下重重撞了上去。
嘩的一下,樹網被撞破一個大洞,數十枚果實掉落下來。
怪馬高興地一聲長嘶,然後低下頭一口一個大吃起來。
宋暮陽遠遠地看著,十分眼紅,正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忽地異變突起,無數樹條活了一樣卷到怪馬身上,更有許多根須從地上探出來緊緊纏住怪馬的四蹄。
怪馬大驚,咆哮著奮力掙紮。
喀拉、喀嚓的繃斷聲不斷響起,可是一根枝條斷了,馬上又會有數條伸過來,一層層把怪馬包裹著。
並且那些繃斷的枝條不斷流淌著鮮血似的漿液,噴灑到怪馬的骨甲上,騰起陣陣青煙。
那看起來堅如鐵石一樣的骨甲居然就這麼被腐蝕掉了,露出怪馬身上鮮紅的血肉。
接著就見那些巨樹的枝條生出無數觸須,刺入怪馬的血肉中。不管怪馬如何咆哮、踢踏,甚至鼻孔中噴出淡青色的火焰,都沒能拖延半刻。
很快怪馬的怒吼和慘噅都弱了下來,宋暮陽眼見著它被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繭子被一點點扯向巨樹深處。
摸了一把頭上滲出的冷汗,宋暮陽深深地為自己的緊慎慶幸了一把。
如果之前他再衝動一點,那隻六階怪馬的下場就會提前落到他頭上。
這果實再好也沒命享受啊,宋暮陽歎了口氣。
準備睡在這大樹上休息一夜,明天就離開。
夜半,聽著流水潺潺,望著夜空朗星,宋暮陽突然想起他在地球的時光。
好多個和今晚差不多的夜裏,他的父親帶著他在河邊垂釣。
想著眼眶裏熱意上湧,他抹了抹眼角,好想弄一副魚杆去溪邊懷念一番。
可是水裏哪有魚啊,就算有魚杆不過做做樣子罷了。
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人和野獸的區別在哪?妖獸雖然拿不到果實還得把拿搭進去,可是我不一定啊,我有我的辦法。
宋暮陽想了就開始動手,連夜的搓繩、伐木,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硬用簡單的石塊和雙手,做出一根十多丈長的巨大長杆,杆頭上垂著一個用繩套收口的網兜。
自己覺得,有了它,起碼巨樹外圍的果實,他都有機會得手了。
然而想法是想法,拿著杆子一比劃,宋暮陽就知道他的理想還得進一步完善。
杆子長隻有十多丈,除非讓他站到離樹四丈左右去套果子,否則根本就夠不到果子。
至於四丈距離是不是安全,他可以確定——不安全。
這麼大一顆樹根係紮在附近三五十丈都不稀奇。
做為一個前世有見識的人,他又繼續完善之前的計劃。再用了少半天時間又做出兩根兩丈左右長的長杆,分別綁在雙腿上。
傍晚之前,宋暮陽足踩高蹺手拿釣杆走到巨樹跟前,輕輕甩動繩套試著套取樹上的果實。
不過,十多丈長的杆子實在有點太長了,顫微微的簡直比站在樓下偷別人家在十樓上掛著的凍肉要難得多。
失敗很多次之後,宋暮陽慢慢總結失敗原因,試著讓控製呼吸、控製手臂肌肉試著化解顫動。
慢慢地他進入到一種奇妙的狀態當中,就像那一日對戰齊天星之時,對方的攻勢在他眼中像緩慢湧動的海浪,現在他似乎覺得自己的感知跟隨著長杆不斷延伸,數尺、一丈、兩丈……慢慢似乎整根長杆就像是一條延長的手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