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陽此時還沒進階脫胎境,自知他若和李子明一同去,那店主搞不好會說那客人身材和他一般,引來懷疑。
不過他還得冒這個險。
兩人一同離開太守府,府門外原本圍的那些瀝血堂的幫眾已經退了。
“花兄既然知道是哪家客棧,那我們便快去吧。”李子明有些心急道。
“子明是怕你那仇家也和你一樣,對付你的家人不成?”宋暮陽笑道。
“那是自然,花兄在江湖上打滾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隻要是對付敵人就應當是無所不用其極。誰還講究什麼道義,那不是自縛手腳嗎?”
宋暮陽連連點頭,帶著李子明一路來到登福客棧。
一進客棧宋暮陽便道:“我是太守府毛公子派來的,前日那位養雕的公子住哪間房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李子明有點莫明其妙,疑惑地看向宋暮陽:“我們不是來滅口的嗎?”
宋暮陽示意他莫急,夥計趕緊帶著兩人進到宋暮陽曾經住過的房間。
“先送壺茶,再叫你們掌櫃的來。”宋暮陽又吩付。
夥計轉身出去。
“花兄……”
“子明,這種事一看你就沒有經驗。”宋暮陽拿起桌上的杯子擦了擦,然後擺好,“難道我們一進來就讓掌櫃把人集中起來,開殺嗎?”
“哦……我明白了。”李子明會意,“花兄果然高明,讓他們全來到這個屋子裏,做掉之後,神不知鬼不覺。”
宋暮陽點點頭,意味深長地道:“對啊,神不知鬼不覺。”
很快夥計將茶送來,宋暮陽給兩人各倒一杯。
掌櫃走了進來,問兩人有何吩咐。
李子明按套路道:“那天知道毛公子帶走黃金雕的人都有誰,都叫來我要問問,一個也別落。”
掌櫃有些疑惑,正要問,宋暮陽厲聲道:“快去!”
掌櫃立刻陪笑道:“大人莫生氣,小的這就去。”
這時,宋暮陽轉過身看著喝茶的李子明,突然問:“怎麼樣?”
“高明!”李子明讚道。
“是啊,我都覺得挺高明。”說著宋暮陽慢慢揭開麵具,朝李子明冷冷一笑。
噗——
李子明一口茶水從口中噴出,隻覺頭暈目眩,指著宋暮陽:“你……果然……”
宋暮陽慢慢走到李子明身邊。
“老子現在搞得這麼麻煩,還不全是你害的。本來想連你帶那蟲公子一起弄死,現在老子改主意了,先弄死你。”
李子明渾身酸軟,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明明剛才還是談笑正好的兄弟,突然就撕開外皮化為一隻惡魔。
而這惡魔正衝他發出猙獰無比的笑容。
一股深深地恐怖撕扯著他的靈魂。
腦中飛快地閃過自己對他所做的壞事,每一個畫麵。
他深深後悔,如果再選一次,他絕不會廢掉宋暮陽丹田,而是——直接殺了他!
“是不是後悔了?現在已經晚了。”宋暮陽像是看透了他似的,嘲諷道。
李子明還不想死,他臉色慘白地極力哀告道:“宋兄,都是小弟有眼無珠,我們還沒到生死相見的地步,不如……”
“不如什麼?剛剛你還教我要無所不用其極,怎麼轉頭就忘了。當初和肖芳芳誣陷我,又廢我修為。我大難不死,你怎麼不來和我說‘不如’,反倒和肖芳芳狼狽為奸,你偷襲我、那賤婢帶人謀害我……嘿,全都不止一次地想置我於死地,我就不知道,我宋暮陽做錯什麼了,你們非要弄死我才甘心,不過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我對於你們也是,隻有弄死,才安心!”
宋暮陽冰冷地說著,指了指自己,“下一步,我就扮成你,去弄死蟲公子,然後毛太守就會找你爹算帳,然後,我再去你家,搞點事情。嘿嘿,想想還真挺激動呢。”
寒意、恐慌、悔恨、沮喪不斷衝擊著李子明,不該喝那杯茶水,早就該從體型認出他來,在太守府他陷入那麼大麻煩,自己已經懷疑他了,為何不趁機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