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後宅。
一名年輕小婢執燈照路,中年管事陪在宋暮陽左右,來在一棟小樓跟前。
“李公子到了。”
“我之前就住這裏,還不知道到了嗎,我說要自己來,你們非要陪著,難道怕我跑了不成?”
聽宋暮陽語氣不像生氣的樣子,管事幹笑了一聲道:“府裏規矩就是如此,盧夫人最見不得的就是不守規矩。所以李公子莫怪。”
“李公子有什麼可怪的,人家原也是太守家公子,怎麼會不懂規矩呢。”姬空祺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王子!”小婢和管事忙跪倒行禮。
“行了你們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跟他單獨說說。”
管事和小婢施禮退去。
宋暮陽抬手請姬空祺進入小樓。
仆人送上茶水,退下。
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無非是大魏朝廷官場之事。
宋暮陽又不是李子明,哪會知道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裝成一副沒耐心聽,不感興趣的模樣遮掩了過去。
姬空沐發現宋暮陽對官場知之甚少,隻以為他是一心修行,並無當官的興趣,便轉過話題道:“李兄可否知道家中情況?”
“並不清楚,我早被家族除名,就連族叔都帶著山部的人來追殺我,還有什麼恩義可言。”
“本王子聽說李兄的父親現在朝不保夕,官職已經從三品淮陽太守被貶到六品藻渠縣令。
如此淒涼情景,全怪李兄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
不管怎麼說,李兄父母辛苦養育之恩,總是要報的吧?
如果李兄這次死於嚴光禦之手,不光你父母傷心,恐怕你父的仕途也走到盡頭……”
姬空祺邊說著話,邊看著宋暮陽的表情,拚命想要抓住對方心防的弱點。
然而宋暮陽一直似笑非笑地聽著,竟然讓他生出一種摸不到頭腦之感。
終於,宋暮陽淡淡開口道:“王子想說什麼直說好了。”
“李兄得罪大皇子之事,本王子可以盡力幫你化解,就算不能化解,起碼也能免於李兄父母之噩。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如果你說幫我弄死李子明全家老小,說不定我就動心了,幫他們?還要我求你?
宋暮陽心中暗笑著,口中道:“要我投靠你,還是看中了什麼東西?”
姬空祺暗喜:“當然是龍血果了。將龍血果獻給大皇子,便萬事皆消,反而會讓大皇子接納於你。”
騙東西罷了,這種把戲葉惜昭已經在宋暮陽麵前玩過了一次,再次看姬空祺笨拙地在自己麵前演了一次,宋暮陽心中隻覺厭惡。
“嗯,王子好意心領了,我再考慮幾天。”宋暮陽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這便是話不投機送客的意思了,姬空祺眼中殺機一閃起身冷哼:“好,希望李公子能早點想通,否則悔之晚矣。”
如果半月前宋暮陽或許還要懼此人三分,此時他卻渾沒將這小醜一般的王子放在眼中,若不是知道他是盧夫人的親外甥,他都有心順手弄死他。
姬空祺恨恨從小樓走出沒幾步,便見一位管事帶著小婢候在那裏。
管事見他走來,笑著緊走幾步迎上去行禮:“王子,盧夫人請你過去。”
“姨母找我?可說什麼事?”
管事輕輕搖頭:“小的隻是奉小姐之命行事,哪有資格麵見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