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仆人們都叫我三莊主,難道我這麵具是照著三莊主做的?”
“不錯,我的麵具就是按二莊主做的,你叫我二哥便對了。莊主名叫劉雲耕,咱這莊子就叫舞柳莊,聽著是不是閑雲野鶴特別雅致啊?”陳空群笑道。
“劉雲耕、雲水、雲田,想不出哪裏雅了,我的牙都快笑掉了。”
耕水田,宋暮陽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這名字的人景仰之情。
談笑著轉過一片竹林,宋暮陽便看到一座四丈多高的高爐矗立水邊。
爐身足有十丈粗細,火門簡直趕得上莊子的大門一般,此時大開著,宋暮陽隻覺熱炎燎麵,頭發都有些打卷。
這還是隔了十幾丈,就有如此可怕的溫度,在爐子邊上又得什麼光景?
“來,一人一頂,先把帽子捂上,再把棉衣穿好。”
冷鐵匠應當是沒認出那天微做遮掩的宋暮陽是誰,所以被陳空群派人幾句話就哄了過來,否則按著他的性子肯定不會為了賺元石而賣命。
他此時穿得好像老熊一般,遞了兩套衣褲鞋帽過來。
這大熱天穿這些……確實是挺需要的,宋暮陽起碼覺得穿上棉衣,涼快多了。
他的身體素質實際上扛得住,隻是並不會因此對冷熱的感覺都不敏感。
“咱們這圖紙沒出問題吧,這麼大火門裏麵燒的那塊東西,比一輛馬車還要大上一倍,最後要錘成巴掌大的飛劍?”
宋暮陽問道。
“巴掌大,那是飛劍經過煉器師,煉製完的尺寸,現在看著這麼大一塊材料,錘煉好了,也小不了……先來拉風箱,慢慢跟你說。”
冷鐵匠一指風箱道。
“這風箱也不輕吧?”
“嗯,沒有三萬斤氣力根本推不動。”
“改改吧,沒必要。”宋暮陽說著將那個巨大風箱立裏起,看得就像一個打氣筒一般。
“你要往下壓?那你得多重?胡鬧。”冷鐵匠冷哼道。
陳空群卻明白是什麼意思,道:“我懂了。”,接著便從身上拿了個棍子纏在把手上,真元一打入,那棍子立時變成數萬斤重狠狠把風鼓進爐中。
青藍色的火光衝天而起!
“好!”冷鐵匠喜道。
換了另一個鐵匠幫手去操控,斷掉真元,將棍子一提,風箱便又吸足風,再一打入真元,又重重落下。
“早知可以這麼省事地鼓風,我們也不用挨那麼多年累了。”那年輕鐵匠喜道。
“臭小子,不打熬身體,怎麼打鐵,哪個學徒不是從拉風箱做起的!”
冷鐵匠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兩眼一直盯著爐溫,一直過了小半時辰,這才叫風箱停工。
然後指揮宋暮陽將那塊煉了幾天的劍胚材料拖出來。
“足足有五萬斤,你能不能拿動?如果不行就先切開,一半一半打,最後再合在一起。”
“放心吧。”
宋暮陽拿起特製的鐵鉗,夾著那塊劍胚放在特製的鐵砧上。
“媽蛋,真是神力!不來打鐵都可惜了……”冷鐵匠咽了口唾沫。
“我指那裏你錘落在哪裏。”
冷鐵匠說的“指”,就是手拿一根特製的發光棒,一端在劍胚上照出一塊黑色陰影。
宋暮陽拿起那柄特製的鐵錘狠狠砸下。
轟!
火星四濺,好似放了一個特大的煙花,又似地火噴湧,眾人隻覺大地都微微一晃。
好在地麵經過特別的處理,鋪了半尺厚的鐵板,否則這一下,必然會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出來。
“停,你這力氣卻大,但是打鐵不是這麼打的。”
冷鐵匠叫住了宋暮陽。
“打鐵還有很多講究不成?”
“當然,你以為誰都能打鐵不成。你這一錘下去,勁力使過了。
你以為是用拳頭殺人嗎,一拳下去五髒俱糜,骨肉俱碎,那是毀滅之拳。打鐵講究舉錘有勢,落錘有法,著力有度,方能改變物性。一塊鐵胚打成刀劍,就是由鈍生利、由軟生剛,化腐朽為神奇,轉換物性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