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壇西側,有座十丈長八丈寬的小院,一共占地兩畝左右,院中有座三層高的吞霞閣便是胡仙姑的居處。
正堂裏,秦書瑜送上茶水,侍立一側。
胡仙姑一身居家打扮,隨性卻不失禮數,抬手請坐在身邊的胡祭酒喝茶。
“祭酒大人,今日怎麼有閑來我這裏?”
胡祭酒年過九十,卻是一副粗魯中年漢子般地外貌,端起茶杯,蘭花指撚起蓋子輕輕吹了吹,飲了一小口,細聲笑道:“是妹妹你忙,一直沒去瞧我,所以我便主動來瞧瞧妹妹。”
秦書瑜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胡祭酒了,在旁強還是強忍著才沒有皺眉。
胡家的人似乎就沒幾個正常的,祭酒大人女裏女氣,仙姑喜歡女人,胡書硯一天把自己打扮得跟鬼一般。
“再過十二天,便是九年一次的試煉。雖然這一次距離上次試煉隻過了八年,但是雄圖閣那裏到現在都沒將命圖送到七位首席手中,此事是不是該聯合其它幾家,給黃家那邊一點壓力?”胡祭酒道。
胡仙姑對此不置可否,“此事因我將李子明帶回五仙教而起,當時柳家不支持也不反對,黃家支持,灰家反對,白家卻提一樁條件做為交換。
白家提出將本應明年舉行的試煉提前一年,以便能讓白星川也有資格參加試煉,我僅是同意提前。莫非你們幾位在那個時候已經算計好了,要讓雄圖閣措手不及,奪取靈綺對雄圖閣的控製權?怪不得……都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因此去向靈綺發難,這豈不是以怨報德?”
胡祭酒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妤瑾妹妹,你年紀不小了,怎麼說話還像三歲孩子。黃家為何支持?還不是當時便說若有上尊講道或者訪盛令必須要帶上黃家子弟。還不是拿條件交換的。更何況,又不是我們胡家要奪黃家的基業,隻不過想讓雄圖閣換一個姓黃的主持而己。”
“祭酒應當明白,上尊講道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有一次,訪盛令也要有那幾大禁山、絕地、遺跡每逢重開才會賜下,李子明說好隻在教中停留五年,這五年怎麼就會這麼巧能遇到訪盛令?靈綺隻是為了堵住黃家眾人之口,象征地提出,這怎麼能跟白家相提並論。換人主持若是能換一位姐妹主持,我也無話可說,但是落到黃祭酒手裏那卻是另一回事。”
“妹妹這話說的,祭酒本來就是管事教中事物的,命圖做為教中最重要命脈,本該就由一位祭酒掌控,哪裏不對啦。”
“煉器、丹藥、功法秘籍,連聖藥仙狐涎哪一樣沒有掌握在祭酒手中,命圖本該是由師君掌控,現在師君不在,由黃仙姑掌握再合理不過,我勸你們還是死心,不要打這份主意了。”
“這可不是誰打主意的問題,妹妹可知現在雄圖閣已經鬧成什麼樣了嗎?黃演恪濫用私人,地部金牌首座、一位科首被逐走,搞得人人自危,都沒有心思做事。天部首座帶著手下三位科首一起撂挑子,眾人都在看笑話。眼看著試煉在即,雄圖閣搞成這樣怎麼向大家交待?”
胡祭酒話說得振振有辭,看胡仙姑投來疑惑的神色,忙又解釋:“你可別疑心是我搗鬼,那個叫楊沐的小子可不是任何一位祭酒送去的。”
“楊沐!”胡仙姑忽地一下站起身。
隨即察覺自己失態,又慢慢坐了下來。
胡祭酒不知她心裏有鬼,隻以為是她是一時急怒,笑道:“這人雖然誤打誤撞幫了我們,卻也留他不得。要不是看他還有點用,光憑著他敢在黃祭酒孫兒那裏撒野,就該將他嚴懲。”
胡仙姑一咬牙,起身道:“不行,不能讓他這麼胡鬧,我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