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鉞說著便要清場。
“不行,我們就要在這親眼看著。這說不定就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煉器呢。”冷夫人死活不走。
“好了,別跟她糾纏了,我負責魂晶和銘文,你來完成嵌陣和煉製。”
宋暮陽說著拿出符筆,開始書寫銘文。
冷老爺子難過地搖了搖頭,隻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他少年做學徒跟隨師尊煉器,熬到五十餘歲才得真傳,待出師之際已經七十三歲。
現在活到一百一十六歲,也不是沒見過能在幾個時辰之內,將嵌陣和銘文在法器上煉製出雛形的奇跡。
但是他都認為是奇跡的事情一輩子又能見到幾回,就憑自己兒子,還有這個繪製銘文連凝神澄意都懶得做樣的家夥,怎麼可能製出上品法器來。
如此想著,他偏又忍不住去看,眼神不由追著對方的筆鋒在那件法器毛坯上蛇走龍騰,慢慢地竟被那矯健迅捷的筆勢所吸引。
一不刻,一道銘文寫就,符筆毫不拖延,對方開始書寫第二道銘文,在老人眼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正慢慢在那青年身上凝聚著,其筆下的銘文線條也越發的遒勁酣暢。
原來他在銘文的上火候已經到了得心應手,熟能生巧之境。可惜啊可惜,這筆下銘文始終像冰下的遊魚,雖是鮮活卻沉寂,少有靈動之韻。盡管他身體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一直想要突破那層堅冰,卻始終不能如願。
老人看著看著,不由發出一聲可惜的輕歎。
一旁邊的段大煉師也是初次看到有人能把倉促急就的銘文繪製得如斯行雲流水,毫不馬虎。
便是以自己五階銘文水平,若論速度隻怕十隻手五個頭,也比不過麵前這一個人。
“可惜了。”他也是一歎,這樣的人若是收到手裏,煉製中階法器能快上數倍。
想著,便對二師兄道:“嚴錕,回頭讓他到我那裏當個副手,濡染幾年或許能成為高階煉器也說不定。”
“師父真是寬懷,這樣的人也能容下。我都替他僥幸,還有這福份。”
嚴錕口氣帶著調侃,師徒兩人一唱一和似乎準備收養一條狗一般。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將盡,宋暮陽放下符筆,將法器毛坯送到冷鉞麵前。
冷鉞拿起法鏨開始雕刻嵌陣。
“這就是他吹噓的那套冷氏嵌陣嗎?這麼複雜的紋路爭鬥怎麼保證不會外力破壞,簡直是胡鬧。就像僥幸成功,又有什麼實際價值。”
段大煉師看著冷鉞法鏨之下那複雜繁密的線條,不由冷哂。
然而製做法器的兩人對身邊之事充耳不聞,冷鉞用了一個時辰終於將嵌陣完成,宋暮陽在另一邊,已經將一個白命魂製成魂晶。
將黃豆大的一塊魂晶精準地嵌入嵌陣上預留的位置,法器終於露出雛形。
“已經九點了,你們早就超過時間。怎麼還不認輸?”冷夫人早就等得不耐煩,對兩人催促道。
“冷夫人,九點雖然不早了,可是還算早上對不對?”宋暮陽不緊不慢地笑道。
“可是你們還沒完成法器煉製,難道中午之前都給你們算成早上不成。”
“不必著急,離九點還有一刻鍾,我們九點一刻就能完成。”宋暮陽篤定道。
“笑話,兩刻鍾完成最後煉製,你們用神火不成?”段大煉師從沒聽到過這種狂妄之言。
宋暮陽剛才煉製魂晶一直攥著拳頭,也沒人看到他是怎麼煉製的。對他用什麼火更是一無所知。
“請各位暫時離開一下,楊某的火,不便給大家看。剩下的煉製我一人便可。”宋暮陽道。
“不行,誰知你要搞什麼花樣?”冷夫人反對。
其它人也不願意離開。
“昨天講過,不許進入工坊,你們已經破壞規矩,但是你們看到的是冷兄的嵌陣之秘我不便置否,現在是楊某的秘密,不想讓他人知道,難道不行?如果你們執意不離開,那楊某拿走此法器離開片刻就是。”宋暮陽強硬道。
眾人無奈隻得離去。
宋暮陽關好門,將法器毛坯放在火眼之上,抓起數百塊靈石放在四外,接著神念一動,無名火便從掌心噴出,呼地一下將法器毛坯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