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166 想法(1 / 3)

空氣在刹那時停止,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背光而立的男人身上,小豆芽穿著邊衣裙,頭發是我精心編織的辮子,隨著她的跑動,在空中拋出優美的線條,她抱住律同甫,接著整個人被律同甫給抱了起來。

雙手環在他脖子上,似乎還不甘心如此,臉在他頸脖位置蹭著,聲音軟綿綿的,“爸爸,我都快要想你想死了。”

律同甫看著孩子的目光那麼溫柔,跟我在莞市所見的他,可以說是天與地之懸,我不知道他為何不拒絕,反而應著小豆芽,“這不是回來了嗎?”

回來了……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清楚楚的傳來耳畔!我望著他抱著抱孩子向我走過來,眼裏是我看不懂的柔情,他不是說他不是晉雋陽嗎?可是為什麼此刻,看我的目光,卻跟以往的晉雋陽一模一樣。

沈昕言遞了張紙巾給我,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眼淚都流了下來,尷尬的說了聲謝謝,沈昕言悄悄的說,“吃了那麼多苦的人,上帝是不舍得她繼續吃苦,一定會給她幸福的。”

這話,是在對我說。

喉嚨裏像哽著什麼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律同甫抱著小豆芽走到我身側,拉開小豆芽椅子,坐下,一切舉動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沒有任何違合!對於那些打探的目光,律同甫卻視若無睹,看著我,低聲道,“結束沒有?”

卓津帆原本在那邊敬酒,現在也走了過來,在沈昕言旁邊坐下!

兩個男人都看著彼此,卓津帆突然繞過來……接著一個拳頭就打到了律同甫的臉上!律同甫吃痛的倒抽口涼氣,嘴角有血跡!

因為小豆芽還被他抱在懷裏,所以卓津帆的力道是有收斂控製的,但還是打出了血。

他為什麼打律同甫,我心裏很明白,心底深處瞬間湧出股酸酸的泡泡,薰得我眼框紅,眼睛疼!

“晉雋陽,這就是你愛夏惜的方式嗎?”卓津帆冷冷的問!這是他的訂婚宴,現在卻在為我出氣!給別人是什麼感覺?沈昕言拉著卓津帆的手,輕言,“津帆,別讓大家看笑話,夏惜跟他的事,他們會處理。”

“你知道嗎,我特看不慣你!”卓津帆盯著律同甫的眼睛,滿是厭惡的說。

律同甫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所以沒有說話,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拳頭!但我站在他身邊,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津帆,別激動好不好。”沈昕言繼續勁說。

卓津帆看著我說,“我卓津帆把夏惜當成親妹妹,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隻要有人欺負她,我卓津帆第一個饒不了他!”

一句話,解釋他為什麼替我出頭。

那邊卓母也走了過來,很當家風範的說道,“是的,夏惜是我認的幹女兒,誰欺負了她,我們卓家第一個替她出頭。”

卓母以前對我的態度,我心裏一直有數!現在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認我為幹女兒!我算不算因禍得福了呢?走過來,我對著卓母叫了聲幹媽。

她笑著握了握我的手,看著晉雋陽說,“我不管事情的真想如何,你把她跟孩子丟在寧城半年,不管不聞,確實失職了,津帆打你,理所應當。”

每個人都怪律同甫,可是事實的真相是,他根本沒得選擇,腦子裏沒有任何記憶,又怎麼可能去做什麼事?

“沒事的,人回來就好。”我苦笑一聲回答。

律同甫握上我的手,“我們回家。”

我點了點頭,跟大家告別,跟卓津帆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聲謝謝!

我開車,律同甫跟小豆芽坐後座,小豆芽對於爸爸消失的這半年多時間裏非常好奇,一直問東問西,問他為什麼不回來找她跟媽媽;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在那裏好好休息所以沒有空過來;問他是不是把我們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所以才回來;問他身邊有沒有阿姨跟著之類的……像個小大人,把任何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小豆芽一直以來都很懂事,這半年裏,她很少在我麵前提到爸爸這兩個字,也許她認為,一提到爸爸,我就會不開心,所以她就不提;但在林嫂那裏就提到不少,會問林嫂,爸爸怎麼還沒有回來之類的,林嫂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律同甫把小豆芽的問題都認真回答一遍。

小豆芽抱著他,“還好爸爸回來了,我在學校裏,他們都叫我沒有爸爸的野孩子!等我上學的時候,爸爸你去送我好不好?”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律同甫。

後視鏡裏,男人的臉略為僵硬,但還是很認真的點頭。

小豆芽收到回應,頓時向我得瑟起來,“媽媽,以後林嫂就在家裏休息吧,不用送我去上學了!以後都得爸爸送我去,太好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說我是野孩子!太好了,太好了。”

小豆芽高興的在那裏大叫!歡快的聲音聽得我心裏發緊!這才是屬於她的生活啊……

我想去看律同甫臉上是什麼表情,通過後視鏡去看的時候,結果跟他的目光碰到一起,嚇得我心一抖,急忙收回視線。

收回後,心裏罵自己沒用。

我慌什麼?我躲什麼?我又沒有叫他來,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送,上,門,來!這個字瞬間定格在心裏,我回來寧城兩天,兩天後他就從莞城追到寧城,一個男人追著一個女人跑,這代表著什麼?肯定是有意思。

有意思嗎?我又感覺不到!

剛才隻是不好掃我們的麵子,他順著演了這場戲吧。

我不想讓自己多想,心裏解釋著,他也許是為了律奕去的案子過來的!

回到家,小豆芽在門口就喊,“林嫂,快點拿藥來,爸爸受傷了。”

裏麵的林嫂幾乎是衝出來的,看到律同甫的時候,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喚了聲,“先生,你終於回來了。”

律同甫極淡的點了下頭,並沒有說拒絕的話!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晉雋陽,他都沒有否認!隻有我,隻有我夏惜說他是晉雋陽的時候,他說他是律同甫。

林嫂拿著醫藥箱出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她看著律同甫說,“先生,你終於回來了!太太跟孩子這半年很想你,特別想你。”

林嫂聲音有些激動,律同甫皺著眉看了她一眼後,低沉的說,“我知道。”

“回來就好,活著就好,不枉太太一直在等你,我們誰都覺得你是真的出事了,隻有她覺得你還在,覺得你會回來找她們倆母女,看來你們是心有靈犀啊。”

小豆芽把醫藥箱放到我手裏,“媽媽,快給爸爸上藥啊,都流血了!卓叔叔怎麼打爸爸啊。”

想到卓津帆說的話,我糾正孩子說,“以後看到卓叔叔,叫舅舅。”

“為什麼要叫舅舅啊?”

“叫舅舅,卓叔叔給你買更多吃的。”

小豆芽做了個OK手勢,學著電視裏的粵語,“無問題。”

一點吃的就被收買了,我有些無語!

卓津帆這一拳頭用了很大力氣!嘴角的位置已經青了!血是從嘴裏流下來的,這個位置我不敢用跌打藥,畢竟那裏跟唇那麼近!

用棉花把血跡抹幹淨,律同甫一直雙睛直勾勾的盯著我,我沒有去看他,但那樣的視線卻讓我忽視不了,盯得我心頭發慌!甚至還帶著溫度,如同白天正午的太陽,燙人。

林嫂帶小豆芽去洗澡的時候,客廳裏隻有我跟他。

我收拾醫藥箱的手突然被他握住,耳邊是他帶著幾分質問的口吻,“卓津帆是你前男友?”

“不是!”

“不是?”他挑著眉,聲音無比冷漠。

“我跟他隻是朋友。”

律同甫冷笑一聲,手指摸了一下被打的位置,聲音邪肆的問,“朋友?”

“我這拳頭可不能白挨!”他又接著問。

我看著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那你想怎麼樣?我沒叫你來寧城,是你自己來的;我更沒有叫你來找我,現在你自己挨了打,難道怪我不成?”

心裏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活該。

他一笑,“所以,照你的意思,我活該了?”

我一副難得你這麼清楚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抽回自己手,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手上一個力道,整個人就被他壓在了沙發上,他半覆著身子壓著我,聲音曖昧不明的說,“在莞市,是你先來撩撥我的!怎麼,遊戲才開始,你就想結束?”

“我不是沒有撩撥成功嗎?”我瞪他一眼說道。

他黑眸縮了縮,聲音徒然一涼,“你騙我!”

我才知道我不知不覺當中竟然把我假裝斷片的事給暴露了出來!律同甫壓低聲音,大手在我身前重重一擰,我能感覺到擠壓的形狀!又氣又羞又惱,特麼的就會在這樣的事上懲罰我!

“我說完,要讓我知道你騙我,你就死定了!”

“你給我滾下去!”

“原來,你喜歡在地板上滾?我不介意成全你!”說著,帶著我就從沙發跌倒在地,他墊著,我在上,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可是就是不知道他……

這樣的姿勢,又是在地板上,一會要是小豆芽跟林嫂出來,看到的將是這一副限製極的畫麵。

“你快鬆手,一會孩子下來了。”

“我覺得你家的保姆懂時機。”他笑了笑,雙手重重的在我臀部一拍!啪的一聲,那麼清楚!像懲罰孩子一樣的動作,想到晉雋陽曾經也這樣對付過我!

現在,同一個人,同樣的麵孔,不一樣的是對我的態度。

“你混蛋!”我氣得去咬他的肩膀,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聽到頭頂的他在倒抽冷氣!我還是不放嘴!企圖更用力,律同甫不能忍,磨著牙說,“你屬狗的嗎?”

“是,我就是屬狗的,我就是要咬你!”含糊的說著,又往另一個地方咬去,律同甫手抵著我的額頭,讓我下不了嘴!他不要,我偏要!兩個人就這們僵持著!

最後,他失笑的說,“既然你那麼喜歡咬,那換個地方給你咬怎麼樣?不過,這個咬字我喜歡分開讀。”

不用說,我也懂他說的是什麼!還分開讀!

分你妹!

拿著額頭重重往他額頭一撞!眼前冒著無數星星,律同甫也不好受,鬆開了按在我腰上的另一隻手,我忍著痛急忙下來!

律同甫氣極,“你是有鐵頭功還是怎麼的?”

我沒好氣的說,“要你管!”

從沙發另一邊繞過去,直接跑上樓,回了自己房間,鎖門!

回到房間,摸著還有些痛楚的額頭,陌名的,我笑了……

我完全不知道律同甫怎麼會溜進我房間裏的,被子被人扯的時候,我才驚醒過來,看著月光下鬼鬼祟祟的男人,腳已經抬了過去!律同甫的腿一伸就按住了我的腿,他說,“等了我這麼久,一定不甘寂寞了吧。”

“你無恥!”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笑,“在莞城你就這麼無恥過。”

“你放屁!我才沒有。”我紅著臉反駁!幸好沒有開燈,他看不到我鬧著的大紅臉!就是不想如他意,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脾氣,說到底,我是應該理解他,就是不想。

可能這半年自己太難受了吧。

他忘記了事情,又可以重新開始,而我卻一直沉浸在他離開的事實裏,腦子裏又生出另一道聲音告訴自己,他沒死!被這樣雙向夾著,左右為難。

手按在我腰上,我重重一拍,“給我下去。”

律同甫嘿嘿笑了兩聲,覆了過來,“別說得你好像不想似的。”

“是,我才不想!我隻跟我老公做。”

“我就是!”

“嗬,你是嗎?你不是律同甫嗎?你確定你是嗎?”我拿他的話堵他,他幽深的眸子在這樣的深裏顯得越發的深,他笑道,“試試和諧度,就知道是不是了。”

“跑來寧城,就為了跟我這樣嗎?”我反問。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鬆開我在旁邊躺下,頓時不說話了。

我們睜著眼睛就這樣望著天花板,我沒有睡意,他也沒有睡意,他的身上很暖,就像那天感覺一樣!他突然問道,“他欠你一個婚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