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然後一個身影在門口晃了一下,黑色的影子長長的應到地上。
阿錢把著瞭望鏡放在眼前看著門道:“馬海。”
門外這位又是馬海,這個一驚一乍的少年總是會出現在每一個有疑團的地方。
聶星楓大步走過去,拉著他道:“馬海,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
馬海伸了下脖子,盯著屋裏的血,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道:“我聽大哥說趙大嬸不見了,所以來看看。”
阿錢放下瞭望鏡,問道:“昨天晚上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馬海搖頭,“沒有,昨天晚上安安靜靜的,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安安靜靜?他的話無意中就證明了阿錢的推測是正確的,沒有人在這裏掙紮打鬥過,可是趙大嬸家為什麼會被蓄意弄成這樣?
阿錢走出屋子的門,天上的太陽光線,比起剛才來更烈了些,也讓這漁村裏的海腥味更加的濃重,他皺了皺鼻子,心裏有點莫名的煩燥。
他直覺自己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大海在遠處,依然波濤洶湧,那條通往海邊的路在陽光下閃著煞白的光,蜿蜒著伸向海的邊緣,那個昨天晚上到過的小山坡現在看起來並不高,兩邊的長草密密麻麻。
阿錢不自覺的向那個方向走了兩步,那小山坡的頂上出現了三四個人的身影。他不禁眯了下眼睛,拿起瞭望鏡對著看了看,然後道:“天保大叔回來了。”
聶星楓伸手搶過阿錢手上的瞭望鏡,對著看了半晌,才道:“真是天保大叔帶法師回來了,……搞了半天那個神秘法師是個老頭,頭發都快掉光了,看起來歲數跟徐老頭他們差不多,連路都快走不穩了,不過旁邊還跟著個年輕小子,可能是他的助手,正扶著他,手上拿著一大包東西,天保大叔走在前麵,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心情很糟糕的模樣,而且,他身後還跟著個……猿人?”
他這話說得聶星雨有些奇怪了,連馬海都詫異地問道:“什麼猿人?”
“那個人拄著拐扙,勾著上半身,最奇特的就是長著一臉的毛,黑不溜丟的就是個猿人!”
聶星雨和馬海眨了眼睛,對聶星楓的形容摸不著頭腦。等到天保大叔一行人由遠而近,等近了之後聶星雨才啞然失笑,聶星楓說的那個猿人不過是一個腿受了傷的男人,因為腳上打著石膏拄著拐扙,所以顯得背有點馱,而且他一臉的絡腮胡子,遠遠看過去,還真象個猿人。
馬海趕上前跟王天保打了個招呼,王天保有點疲備的衝他笑笑,一副很累的樣子。
阿錢看著他身後的那個法師,這才發覺,這個法師是個臉上曾經受過傷的老頭,那是一條很久的傷痕,傷疤從左邊的眉骨處,直劃到了左嘴角,早就結成一條暗色蚯蚓狀的深痕,這傷痕也把他整個眼角和嘴角牽扯下垂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好重的傷!
扶著法師的年輕人輕聲道:“師傅,就是這裏嗎?”
老法師點了下頭。
阿錢轉眼看著這個年輕人,這個人可能也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長得文質彬彬,臉上掛著一副寬邊眼鏡,看起來象個學生,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是這個法師的徒弟。
老法師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眾人,阿錢看到他的兩隻眼中雖然布滿血絲,但卻異常的有神光亮。
仿佛感覺到了阿錢的注視,法師的目光最後停到這個失憶男人的臉上,眼中出現奇怪的表情。
阿錢還是嘴角帶著淺笑,跟他對視了半晌。法師這才緩緩道:“你應該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阿錢點頭,還未答話,王天保就道:“這幾個人是外麵來的,在這裏租房子住。”
法師皺了下眉,沒有再問。
聶星楓和馬海卻是在旁邊一直好奇的盯著最後麵的“猿人”,聶星楓好奇得恨不得衝上去拉他的絡腮胡子。
那人被聶星楓和馬海盯得有點惱火,發作道:“這兩個小屁孩,老盯著我幹什麼?”
聽到他的話,馬海眼中出現驚訝的表情。
聶星楓嬉皮笑臉的靠上前,“要不要我扶你?”
那個人見他走過去,居然拄著拐扙慌忙退後了一步,仿佛很不喜歡有人靠近他。
聶星楓看他的反應,更是覺得好玩,連聲問道:“你也是跟那個法師一起的嗎?也是他的助手?你這腿是怎麼傷的?傷成這樣也能做法收水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