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身淤血的水靈,小奴心裏頭還真挺不是滋味的。但她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主,幾聲叫喚水靈仍是未醒。她下意識便往水靈的鼻息探去,好容易才探得微弱的鼻息,不禁籲了一口氣。
帝天胥在一旁,神情沒有半絲變化。在旁人看來或許是個冷血的,但他的眼神直往水靈的方向探,顯然並不是不在意,隻是比旁人多了份冷靜。
過了半響,他才俯身下來從錦衣內掏出了個精致的瓷瓶,取了粒藥丸塞進了水靈嘴裏。動作一氣嗬成,不帶半分猶豫。
隨即看了眼小奴,冷聲道:“扶著水靈,這半個時辰內千萬不能讓她出現橫臥姿勢,否則氣息逆轉,大活神仙也定救不會來。”
小奴沒有反駁,隻是按著他的話慢慢將水靈撐起。還沒立穩便險些連帶著自己一塊兒摔了下去。好在帝天胥動作夠快,將她們給托住了。小奴現下便是不斷怨怪這身子,瘦弱不堪,竟是連水靈這樣一個小姑娘都撐不起來。
“果然是不能指望你!”語罷,便將水靈托住,隻是眉頭緊皺著,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背影,小奴結結巴巴張了口:“那個,水靈她……她既然沒事了,我就先回了。”
這話說得的確有些心虛,但以帝天胥的本事,水靈應該是沒有性命之危了。可她卻不一樣,好不容易有了張通行證,過了這村恐怕就沒這店了。
帝天胥停下了腳步,周圍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十幾度,帶起了陣陣寒意。
沒說好也沒否定,這算什麼?
沒這位爺的指令小奴還真不敢行動,有時她還真懷疑一朝穿越是不是連性子也跟著變了,想她易曉弩何曾怕過什麼,來了這兒卻像是病貓,見著李嬤嬤要提神,遇著張管事要提防他那色胚性子,不過要論最難搞的,絕對是眼前這位爺。
扮小鳥依人吧!被嫌棄!霸氣外露吧!還真霸不出來……
這樣耗著也不是個事兒,隻能厚著臉皮繼續央求。“滕王殿下,你想那些人都是來找我的。我早點走,這不是不想連累你們嘛!你看水靈都這樣了,我心裏頭是真過意不去。”
“連累?”帝天胥斜睨了小奴一眼,冷哼道:“你還夠不上!”
“給個痛快話,你究竟要怎樣?”小奴也懶得再使什麼彎彎繞繞的,不管怎麼說這男人心裏就跟裝著明鏡似的,啥都清楚。
而他似乎很喜歡小奴現下等著撂話的模樣,比起之前那些嬌羞的模樣這才更像是那晚所見的易小奴。
本以為帝天胥必會惱怒一番,誰想他的語氣頗為平靜,“水靈還沒脫離危險,你這樣走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認真?不,是太認真!這男人倒真是把人的心栓得死死的,明知她還有些放不下水靈就拿這做文章。
剛想開口,小奴便被周圍的簌簌聲所引。“帝天胥!”
帝天胥對著小奴搖了搖頭,示意她噤聲,眼神中更是多了份警惕,陰騭的眸子探著周圍,殺意肅然而起。
高空懸月,月光灑下穿透於茂密的叢林中本也算是獨有的靜謐景致,可碰上那些個不安分的人,這美好的夜景終究是要被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