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成長史實在很難讓她想象他竟會有這樣一位忠誠的……太監？那模樣就像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似的，
小奴久久沒有開口，林公公也有些冒汗，尤其那眼神，直勾勾的，似乎完全沒在聽他講話。本以為是個聰明賢良，長得又還不錯的姑娘，現在看來……
熟不知小奴不僅把他的話全都聽了進去，還將他徹底分析了一遍。
“既然易姑娘是王爺看上的人，咱家自然會好好招撫，不過咱家奉勸一句，這皇宮就像是個大染缸，進去的人沒一個是能全身而退的。您還未進宮，自然也有機會永遠不進這皇宮。就看您想是不想了。”
這話倒不像是這公公能說出來的，對這慫恿人也就更好奇了些。
“公公這話可是滕王殿下的意思？”
林公公身子一僵，這次還真不是王爺的意思。他常年在宮中，也隻有在滕王殿下上下朝時能見上一麵，次數又不得太過頻繁，這段時間更是連一麵也沒見過。這事還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不過那位是王爺的師傅，說的話自然也不會假。
“公公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不是？滕王殿下的意願也是旁人能左右的？”小奴話語間嘴角微微揚起，一臉無害狀，卻讓林公公愣是身子微顫。
她倒是無意給這位林公公難堪，不過是看到他那婆婆媽媽的模樣一下子玩心上頭罷了。
“倒也不是，老奴又怎敢隨意揣測王爺心思。隻是覺得您若不想進宮現在還有機會，若是依舊想要進宮那也好給您安排一個稱心的職位。”
小奴眼睛頓時一亮，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他說到底也是帝天胥的人，那天把賭約搞砸了現在又接受這太監的提議，是不是太沒出息了些？
大話誰不會說？她承認那日的言語上半真半假，最主要的還是不想牽扯到師傅身上。沒有百分百的保障她也絕不會拿師傅的生命做賭注。
本就想著把那日從靳雲霆身上順來的東西拿給帝天胥作交換，她還真不覺得以自己進宮做他的細作作為交換條件真能讓帝天胥幫她這麼個忙，所以後招早已留了。層層深入才能突出後者的好不是？卻沒想到會有那樣的變故。
難得意氣用事便賠了夫人又折兵。心下總是有些不樂意的，正為進宮後的差事發愁著呢，這太監也算是撞在了槍口上。
隻不過……除了考慮到他是帝天胥的人，她還有些顧慮。
“林公公，您為何不問問奴婢進宮的理由？就不怕給您加主子找個了紅顏禍水？”小奴神色間與之前並無差異，語調也算平緩，隻是這話裏頭卻隱隱透了些厲色。
在宮裏多年，就算本身並不算是個聰明人但最基本的東西還是明白的，這揣摩人心的事兒也著實不少。
林公公依舊嘴角伴笑，裏還多了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王爺的眼光老奴自是相信的，姑娘要真是與那宮裏頭一味想要攀高枝的女子一般便也入不了王爺眼裏，想是必有什麼重要緣由。不管姑娘想要做什麼，隻要王爺願意支持，老奴自然也會盡力相助姑娘。”
看得出，這老太監對帝天胥的確是挖心掏肺的好，可……
“您有沒有想過也許這並不是滕王殿下想要的，甚至他也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在乎我。”
林公公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這笑裏還多了些曖昧。“嗬嗬，若是連這點都摸不透也不配在滕王殿下身邊呆著了。縱使之前沒見過姑娘，但僅是從水靈那丫頭嘴裏聽到的那些事兒就足以證明滕王殿下此刻的心意了。”
“他的心意？”
“以王爺智慧老奴今日親自跑一趟的緣由他自然明白卻也沒有阻攔或是不悅，說到底能幫上姑娘也是得了滕王殿下的默許。”
小奴當即一頓，心裏頭多了些莫名的情緒，她知道那並不代表什麼，她也更是不相信一見鍾情，所以僅是幾次相見，幾天相處就要她相信帝天胥喜歡她，或者說自己對帝天胥心動那都是不可能的。
隻是現下心裏頭當真堵得慌，也不算晃神。最後亦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林公公聽了要求自是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下來。不過小奴卻是有要求的，這事她也不想欠了帝天胥的，便允諾會在宮裏尋機會為他做點貢獻。
至於這貢獻為何現在也無法預料……
送走林公公後免不了又是成了眾人的焦點，不過最後林公公也算是個會做戲的，眉間盡顯不悅的模樣也預示著小奴以宮嬪身份進宮的希望就此告吹。
陳羅伊聽著外頭動靜，知道小奴並未得到機會自是鬆了口氣，本還緊繃著的麵部此刻也舒展了不少，再次掛上了淺淺的嘲諷之意。
易小奴，你果然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