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行屍走肉的樣子回到家裏,林天晴甚至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神社的。
這樣就好了嗎?
這樣真的好嗎?
瑛會感覺幸福嗎?
無力地推開門,林天晴甚至忘記說“我回來了”,客廳裏沒有人,穹應該還在房間裏。牆壁上的時鍾指針已經指向十一點,差不多該準備午飯了。
……
擦幹淨桌椅後,林天晴把飯菜擺上桌子,敲了敲穹的房門:“穹,午飯做好了。”
坐在椅子上,大腦中依舊充斥著日誌上的那段話和瑛哀求的樣子,理智告訴他瑛不該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對待,可是現實告訴他追尋真相瑛也不會幸福。林天晴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比起自己,內心最掙紮的應該是瑛才對。
穹出來了,驚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動作頓了頓還是坐了過來。
“晴,發生什麼事嗎?”
林天晴停住了筷子,暗自思忖,自己的樣子這麼容易看穿嗎?
“沒什麼。”
即使告訴了穹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如果可以,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穹那好看的眉毛皺了皺:“不要瞞著我。”
林天晴再次搖了搖頭不再提。
穹隻吃了一點點就帶著不高興的神色回去房間了,林天晴有些錯愕的摸摸腦袋,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才了然的苦笑了一聲:“真是的……我竟然做了穹最不喜歡吃的菜,難怪她會擔心我。”
整理好餐具後,林天晴回到房間整個人倒在床上,煩躁的用被子捂住腦袋。這段時間和大家相處的一幕幕湧上腦海,瑛的笑臉占據了大部分的鏡頭。
瑛是否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開心呢?還是說……笑臉的背後是十幾年來獨自背負著悲傷?遠遠看著可能是自己至親的人卻不能親近哪怕一絲一毫,還要在他們的麵前表現出無憂無慮的的樣子。即使渚先生親切的對待她,而她自己卻不敢有所貪戀這份親情,因為這很有可能會打破平衡,最後連這平和的日子都失去。
林天晴把手掌貼在胸口的古鏡上麵,慢慢閉上雙眼。
“鏡,我該怎麼做?”
空靈的聲音在大腦中響起。
“就目前而言,放任自流最好。”
“用她的悲傷換取其他人的歡樂真的對嗎?”
“她對現在的狀況很滿足,即使是犧牲自己的幸福她也覺得高興。”
“滿足……她是真正的高興嗎?”
“沒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高興,想知道就插手這件事吧。你心裏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林天晴一怔,他知道自己陷入了這個死循環中,想要跳出來隻有一條道路。
罷了,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悲劇延續嗎?就讓自己把那些真相挖出來,是否想要得知就讓瑛自己選擇吧。
林天晴做出決定,暗自大概規劃了方案,直到天色都有些暗下來了。
從吃晚飯到回到自己的房間的過程中,穹沒有和林天晴說過一句話,看來這次瞞著她真的讓她很生氣。林天晴歎了一口氣,等到事情解決後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呢。
第二天林天晴並沒有直接前往神社,而是繞了遠路來到了八尋小姐的點心店。門上沒有什麼招牌,店裏空無一人,玻璃櫃裏擺放著不同種類的點心還在旁邊附上價格,在門口邊還放了一個木箱,上麵寫著“錢放此處”。
真是有夠隨便的……林天晴心中腹誹。
走到居住的裏屋,林天晴敲了敲木門叫了幾聲,屋裏響起雜亂的聲音像是踢倒了什麼東西,過來一會兒門才被拉開。
一頭長發亂糟糟的翹起,撲麵而來的酒氣熏得林天晴退後幾步。八尋小姐穿著一件非常老土的淺綠背心,頂著一對熊貓眼瞪著林天晴:“什麼啊,春日野家的小鬼嗎?要找瑛的話她現在不在這裏。”說著就要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