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雀清脆的鳴叫聲中,林天晴走出帳篷,守夜值末班的乙阪有宇還在呼呼大睡,高城已經到溪邊洗漱去了。
深深吸了口山林清晨的新鮮空氣,略帶涼意的氣流湧入肺部,原本還消散不去的睡意化為了烏有。這種不同於城市裏受過汙染的空氣所帶來的體會,是不去親身體會感覺不到的。
“早安,林天晴。”在女生的那個帳篷前,仿佛默契一般友利此刻也剛好出來,傾著腦袋用手指捋順睡覺時弄得有些雜亂的頭發,隨意的向他打了聲招呼。
“早安,友利。”林天晴也熟練的回應著,在平時公寓共處同一屋簷下時養成互道早安的習慣,即使到了野外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昨晚值班的時候,步未和我說了一些事。”林天晴整理腦中的記憶開口說道。
“值班的時候?那不是已經淩晨了嗎?發生什麼事了?”梳齊秀發後,友利如往常一樣用黑色的彈性發帶在兩側紮起兩條小小的發束。聽到林天晴的話後,她將疑惑的目光投過來。
“值班的時候步未突然出來了,說是睡覺時做了噩夢。”
“聽了怪談後昨晚她睡覺前還一直抱著我呢,可能是被嚇到了吧。”
“我的想法也是這樣,但是步未說那個噩夢和怪談無關。聽了她描述的夢之後,我感覺有些不安。”
“是什麼樣的夢?”察覺到林天晴不同於平時語氣的,友利臉色也漸漸嚴肅。
“周圍的一切都被破壞掉的夢,而且步未本身也受到了波及,我擔心這會不會是某種預兆。”
友利一下子就抓住林天晴話語中的重點,寶石般的藍眸掠過一道光芒:“你的意思是......這可能是步未即將覺醒能力的預兆?”
“正是擔心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我想要問你,大多數的能力者覺醒時是否都會夢到關於自身能力的夢?”
“學校方麵沒有對於這方麵的統計......不過即使是小概率的事件,這個現象也絕對不容忽視。回去後我會聯係學園的管理者,做好應對的措施,畢竟兄妹兩人同為能力者的可能性比一般人要高。”友利抱著手肘抵著下巴思索著。
提到兄妹兩人同為能力者......
友利的哥哥曾經也是一名能力者,由於不知道那些研究機關的存在,他將自己的能力應用在音樂的演奏上,在幾次大型的公開演出後,別有用心的人注意到他的不同。
那些手握權力的高層人員通過各個方麵的渠道對他們一家人實施壓迫,在無奈之下兄妹兩人不得不轉入研究者事先準備好的學校。
直到友利漸漸察覺到事情的可疑之處。
從被迫進入那個學校後她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哥哥,。
友利的哥哥被帶走之後就迅速被隔離起來了,研究者對於他的能力非常感興趣,這對他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實驗素材。
藥物引導、電擊測試、應激反饋......在漫無止境非人道實驗後,他幾乎喪失了自我思考能力,精神也陷入了狂亂。
在偶然間友利也覺醒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她誰也沒有告訴。
她突然想起那些穿著白大褂帶著捂得嚴實的口罩的“醫生”,乏味繁瑣的定期體質“健康檢查”,帶著乳膠手套的手上拿著的一遝冗長厚重“係數報告”。
她意識到那泛著白光的金絲眼鏡後麵隱藏的東西是什麼——近乎邪(和諧)教徒般的狂熱眼神。
在下定決心去偷偷去見哥哥一麵後,依靠有缺陷的能力躲過了眾多封鎖,她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坐在不知名的巨大設備上的,仿佛行將就木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