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嗚......”
有誰......在叫我嗎?好熟悉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這麼悲傷?
像是落水者抓住那根救命稻草,林天晴尋覓著這道聲音,緩緩張開了沉重的眼皮。
又是那討厭而又刺鼻的消毒水味,曾經不得不往返於醫院檢查身體的林天晴本能般的皺了皺鼻子,周圍的環境有些昏暗,狹小的門縫中隱約照進走廊的燈光。
奇怪,我在哪裏?
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隨著輕微的刺痛,這讓思維混亂的林天晴逐漸清醒過來。
啊對了,步未,步未最後得救了嗎?
最後的畫麵呈現在他的眼前,頓時混亂的記憶被拚接起來。
原來自己得救了嗎?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林天晴不由得露出劫後餘生的微笑。
暗自慶幸自己大難不死,林天晴才開始環視了周圍一圈。瑩白色長發的少女安靜地伏在病床前,微弱的存在感讓林天晴剛剛沒能一下子注意到她。
友利的肩膀輕輕起伏著,微不可察的鼾息聲昭示著她可能正處於淺層次的睡眠中,帶著些倦意的側臉多麼惹人憐惜。
看窗外的天色,現在不知道已經是淩晨幾點了。
大概猜測到事情的後續發展,林天晴懸著的心悄悄放下了,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尚未察覺到他醒來的友利。
猶豫著想要伸手撫摸友利的頭發,這是放在平時林天晴不敢做的事情。隻是當他準備抬起手時才陷入了茫然。
感覺不到右手的存在了。
下意識的看過去,心中不安的猜測並沒有變成現實,雖然被層層的紗布包裹著,自己右手還是安然的在自己身上的。
放棄了想要觸碰友利的打算,林天晴默默在心中聯係起鏡。
“鏡,你在嗎?鏡?”
意料之外的,在呼喊許久之後,鏡的聲音才幽幽響起,似乎在強行壓抑著某種情感。
“嗯,我在的。”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見了。”林天晴鬆了口氣,忍不住抱怨道。
“這句話還請容許我還給您。”鏡清冷的聲音回答著:“以後......請更加注視自身的安全。”
“世界上總是有許多不可抗力的事情呢。”林天晴打個哈哈打算蒙混過關:“你看,我現在完全沒有事哦。”
“如果不是那個叫高城的男生在最後一刻用能力接住了你......”
鏡的聲音突然高亢了幾分,但是又很快平靜下來。
“身體右側的內髒大部分受到了手術不可修複的損傷,如果不是‘自愈’的能力在苦苦支撐著,你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而且......在醫生宣布因為內髒器官機能衰竭無法挽回打算停止治療的時候,這個白發的女孩直接抓著醫生們的衣領把他們拖到手術台,命令他們在你徹底死之前所有人都不許放棄。”
“是嗎?”林天晴噗嗤笑了,還真是有友利的風格呢。
“還有一點,請不要試圖欺騙我,沒有誰比我更加了解你的身體狀況。也許是因為殘餘的‘崩壞之力’在傷口肆虐,所以現在你的右手無法動彈。”
林天晴不禁咋舌,難怪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這“崩壞之力”也太過霸道了吧?對於鏡所抱怨的欺騙的事情,他非常自覺的選擇性遺忘了。
“等過幾天,你的手應該就能慢慢恢複了。”留下最後一句話,鏡像是賭氣一樣的不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