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桁再回望,那一個玻璃箱子已經完全麵目全非。
滅世的血塵在封門箱中胡亂的上下翻飛,裏麵的一切都被遮蓋在了血塵之下,曾經在裏麵的人,逃的逃,死的死,走的走,曾經在裏麵重新組建的高科技機器,已經被全部掩蓋在了不停彌漫的血塵之中,隻有封門箱上的築日射線還在源源不斷的從大氣層外將光明不斷的輸送進早已麵目全非的椽栿六部中。
在場的人已經變得隻有寥寥數人,此刻影狩部的全部戰力都站在了葉桁的麵前,其中有一個人此刻正跪在失去意識的六常部長身旁,而六常部長的胸口雖然還偶有起伏,但是生命力全正隨著黑紋的擴散而慢慢的離開了這個曾被視為椽栿六部乃至整個世界都無可或缺的影狩身上。
跪著的人,手掌懸空停在六常的額頭正中心,這被看做生命的“第三眼識”之上,正緩慢的有黑色的微塵飄出,附在了懸空的掌心後就瞬間消失不見。
“現在怎麼辦?”葉桁抱著懷中也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對著那些曾經身經百戰的影狩問道。
沒有人回答。
就連衛箔也隻是黯然的低下了頭,看了一眼葉桁懷中的梵,便一語不發的從葉桁手中將梵的身體接過。
“現在應該做什麼應對措施了?”葉桁再次問。
從通知封門部開始,梵就給自己下達了一項又一項的命令,正是這一個個命令之中,椽栿六部才能有條不紊的應付到現在,可是現下梵昏迷不醒,葉桁這樣一個外人,倒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了。
這個神秘的組織,應該會有繼續下去的措施吧?消滅影式?還是別的什麼之類的,頭頂上那源源不絕的光線還沒有停止,破碎的封門箱裏麵也正兀自的翻滾不止,那厚到看不清實質的血塵裏麵,應該還有人類化成的影式存在,對於那個影式,又該做些什麼處理?
“說句話呀?”葉桁見衛箔將梵和六常部長平行放在了一起,而跪坐的人分出了另一隻手來,同樣懸在了梵的額頭中間處,微不可見的黑色微塵再次緩緩飄出。
“關上穹頂吧。”衛箔望了一眼頭上露出的天空,雖然在築日光線如此強烈的亮度下,本不該能看得到藍色的天空的,可是衛箔卻覺得在抬頭的一瞬,自己真的看到那個湛藍色又潔淨無比的天空。
十年前的天空,或許還不如現在明亮。
或許是自己太久沒有抬頭去看他,所以才會忽略了雖然隔著如此多層的泥土,天空卻依舊是明亮純淨的。
“關上穹頂不就沒有光了麼?沒光的話影式可是會從那個什麼影之通道裏逃走的呀?”葉桁想起梵曾經對自己解釋過的外勤流程,不解的反問道。
“逃就逃吧。”衛箔示意同伴去將穹頂關閉後,歎了口氣道:“我們已經輸了,既然要毀滅,那就讓毀滅來的快一些吧。”說著衛箔看了一眼封門箱內的詭譎情景:“這種可怕的異世景象,還是不要放出去讓普通人害怕吧。”
“輸了?”葉桁不解的問:“什麼輸了?影式不還那裏麵麼?”
眾人再次沉默,隻有衛箔看著葉桁,充滿疲憊的解釋道:“從嶽吾逃走的那一刻,我們就注定輸了。”
“對了!剛才嶽吾那小子沉在了一團黑暗裏麵,我隻顧得上把梵抱出來,還沒問你們嶽吾沉入那麼詭異的黑暗裏麵,到底有沒有危險呢。”
“那就是影之通道。”衛箔搖頭道:“嶽吾他,已經沒有危險了。”
如今三位一體成型之後,定位在椽栿六部的影之通道打開又關閉,等於說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平行世界那影藏了多年的椽栿總部到底位處何處,而找到椽栿六部竭力保護的“淨土”也隻是時間問題。
眼前的感染型影式已經徹底孵化完畢,在封門箱已毀的狀態下,再沒有別的措施可以防止感染的孢子輻射開來,所有人現在能做的隻剩下一件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