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出來見那白馬在雪地裏亂踏,意氣風發的樣子,不由又看了兩眼。卻聽那少年笑道:“馬兒啊,有人心懷鬼胎想打你的主意呢,狠狠地踢他一腳。”那馬聽了,扭頭怒視韓風,向韓風響亮地打了個噴嚏,韓風嚇了一跳,慌忙走開,卻聽那少年大笑不止。
韓風雖然對那少年不滿,但不知怎的,對他總也狠不下心來。忽記得那少年說過好象見過他,這時韓風回想那少年臉上神色,突然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回憶了半晌,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這時風雪停了,陽光照射下來,倒也暖和了許多。韓風在雪地裏走了一程,聽見背後有馬蹄踏雪之聲,回頭看時,卻是那少年揚鞭策馬趕了上來。韓風讓過一旁,少年勒住馬,問道:“笨驢,你上哪兒去?”韓風不再答理,隻顧前行。少年怒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見他仍不理人,皮鞭一甩,啪地擊在韓風背上。然後,雙腳一夾,縱馬奔去。韓風背上頓感火灼了般疼痛,不禁大怒,罵道:“直娘賊,可惡!”少年嘻嘻大笑而去。
韓風沒來由受這古怪少年幾次折辱,大是懊惱,一路悶悶行走。走了不多久,隻見前路一棵樹下站著一人一馬,不是那少年又能是誰?韓風心中一驚,竟對他心生了懼意。離他越近,心裏越是緊張,臉上五官僵硬,手腳行動也不自然了。隻想盡快奪路離開。
少年笑道:“兄台,我們一定在哪兒見過,停步敘敘話如何?”韓風哼道:“我沒空與你囉嗦,我們也不用相識。”一邊說一邊疾走。正走間,卻聽那少年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訴:“大笨驢,臭笨驢,你說得沒錯,我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家也被人家霸占了,無家可歸,四處流浪,受盡人家的白眼和欺負,現在連你這麼一個臭小子也來欺負我,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樂趣,不如死了算了。”這哭聲悲痛異常,裂人心肺,韓風聽得心中難受,大有同病相憐之慨。不由的停下腳步,心想這小子雖然喜歡無理取鬧,但這哭聲哀傷淒慘,發自肺腑,決非假哭,定是命途多舛,內心痛苦所致。
想到此處,韓風折轉身回到那少年身旁,歎口氣道:“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縱然心中有苦,也不必學那小女兒一般啼哭。”少年漸漸止住哭聲,掏出一方手帕揩淚。韓風見他一個男子竟使用這種噴芳吐香繡著花的手帕,不由笑了。少年見他笑得詭異,問道:“笨驢,你笑什麼?”韓風不便直說,就有胡諂一句:“剛才我在路上拾得幾兩銀子,故而高興得發笑。”那少年摸摸懷裏,大驚失色道:“我的銀子呢?原來是你撿到了。快還給我。”伸手來奪。韓風知道他又要胡鬧,笑著任他來搜。卻冷不防他疾伸食指,點了韓風幾處穴位,竟讓他不能動彈。韓風怒道:“你要幹什麼?”少年笑道:“我要取回我的東西。”手在韓風懷中掏,掏出一小袋銀子。喜道:“這可不正是我的東西麼?”用另一塊手帕包了,塞入自己懷中。韓風大悔:自己怎麼總是著了他的道?怒道:“你這小子竟敢打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