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聞訊,紛紛前來賀喜。寇平免不了要應酬一番。送走他們後,拉了韓風的手,請入後堂喝茶敘話。綠水粘在韓風身邊寸步不離。寇平早從青山詞不達意的談話裏,知道救他們下山的卻是眼前這位少年,而非那些官員們所為。
寇平看氣質不凡,料想他出身不是富家子弟便是官宦後代,便問起他的家世背景。韓風也曾聽人稱讚過這位宰相大人,知道他為人正直,胸懷坦蕩,是值得信賴之人。但此時也不忙於告知真相。隻推說自己出身貧賤,因為戰亂,父母雙亡,自己從小就流落江湖,艱難度日。寇準一向愛惜人才,為朝廷舉薦過不少德才兼備之人,眼前就有一個英雄少年,豈肯錯過?當即說要舉薦他去京城禁軍裏擔任軍職。韓風毫不猶豫而又委婉謝絕了他的好意,稱自己自由散漫慣了,最受不得官家的約束,宰相這番好意,隻能心領了。寇準見他心意堅決,也不好勉強他了。
宰相夫人一遍遍地感謝他救了她兩個孩兒,說他們倆原也有名字,既然韓風為他們另取了新的名字,而且取的名字比原來的更好聽,從此就叫他們為青山和綠水了。
寇平是一代名相,閱人無數,從韓風言談舉止中看出此人決非等閑之輩,是世間少見的奇男子。宰相夫人見了一表人材的韓風,更是眉開眼笑,向寇平頻頻示意要撮合韓風與綠水的姻緣。寇準自然明白夫人的心意,但他為人嚴肅古板,最不喜歡幹這種說媒拉纖之事。雖然心裏十分欣賞韓風,這樣的女婿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但一想自己這女兒雖然長得美麗,畢竟野性未脫,說話行事全無大家閨秀之風,怕韓風嫌棄她的。因此總覺得難以啟齒。不管夫人在一旁如何使眉弄眼,隻是推聾裝啞。隻氣得夫人咬牙切齒。
喝完茶,縣令早已安排了一桌酒菜,請了宰相一家人與韓風入席飲酒。為討得宰相一家歡喜,縣令可謂殫精竭慮,準備了一桌極為豐盛的酒宴,隻見山珍海味,佳肴滿桌。綠水那曾吃過如此美味,一邊吃一邊高興得手舞足蹈。卻不忘時時夾菜給韓風吃。
一家人吃喝正歡時,縣衙外一聲長嘯傳來。綠水臉上變色,放下碗筷,抓住韓風的手,向他直搖頭。韓風也聽出是清風仙子發出的嘯聲,催他出去赴約呢。見綠水對自己如此依戀,心中大是躊躇:綠水一片天真爛漫,心地純潔,一塵未染,與她相處最是快樂,並不忍心與她離別。但她於人情世故,生活起居,還有諸多不懂,應該回到她父母身邊受到教誨,自己也無法總帶她在身邊。為了她好,一定要狠下心來,果斷與她分開。
韓風對她說道:“你大哥哥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不可能總陪著你小孩子玩耍。你且跟父母回到京城,好生聽話,日後大哥哥自會來看你。”綠水聽了,霍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你有什麼要緊事去做?你當我不知道麼?你是要去會那個女人,她在叫你呢。大哥哥,你騙人!”說罷,將酒杯摔到地上,啪地一聲,酒杯砸得粉碎,眾人嚇了一跳。寇準喝道:“綠水,休得無理。你大哥哥所言極是。一個女孩子如此任性胡鬧,你大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
綠水氣得伏在桌上大哭起來。青山見妹妹哭了,一雙眼怒視著寇平,狼一樣陰森森的眼神。寇準見了,身子不由打了一個寒噤,頓時住口不言了。心裏道:“與狼為伍這麼多年,可不要學了狼的凶殘本性。”韓風也發現了青山那狼性的凶光,喝道:“青山,這是你父親,應當敬重他。豈可如此瞪眼看他?”青山聽了,自知失態,連忙向他父親道歉:“是兒錯了。”寇平拍拍他的肩,說道:“是我們做父母的當年看護不周,以致讓你們兄妹倆吃這麼大的苦。全怪我們大人。”
這時,又聽外麵一聲長嘯。韓風站起身來,綠水撲上去抱住他,不讓他走。韓風拉她到一邊去,俯耳低聲說道:“等你長大了,大哥哥便來你家找你,想做大哥哥的老婆也行。但是現在你一定得跟老爺和夫人一起回去,否則的話,大哥哥就不再理你了。”綠水聽了,霎時靦腆起來,似乎變了個人,不敢正眼看他了。韓風趁機掙脫出來,夫人過來抱住綠水。韓風向眾人告辭出來,突然綠水在後大叫道:“大哥哥,我在家裏等你來娶我做老婆。”此言一出,笑倒了滿屋之人。
韓風來到酒店時,清風仙子正一臉不高興地在店裏喝酒。韓風過來坐下,酒店忙添了碗筷酒杯。清風仙子譏笑道:“人家閨女雖然是半狼半人,可是父親可是當朝宰相之尊,這個乘龍快婿做起來,可半點虧也沒吃呀。”韓風不答,喝了兩口酒,便向店家索來筆墨紙硯,店家磨墨,自己揮毫疾書。半個時辰內,已將混元神功全部默寫出來。交給清風仙子。清風仙子接過翻看了一遍,連連點頭。叫店家點燈過來,店家心道:大白天點燈做什麼?但怕她厲害功夫施展在他身上,問也不敢問,隻有遵命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