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舉杯道:“這事關乎我妹妹終生幸福,須得從長計議,決不能如此草率定下。來來來,先喝酒,咱們慢慢來談。”左唐二人舉杯來敬酒。忽見唐智傑手一抖,一杯酒全潑在左廣才臉上。左廣才猝不及防,臉上酒水淋漓。雙目怒張,漲紅了臉,罵一聲:“混蛋,你找死!”揮拳便打,正中唐智傑胸口上。
韓風將許雲雲拉過一旁,說道:“既然扯破臉動手了,索性讓我們看看究竟誰是英雄誰是狗熊。”不用說,這又是韓風做的手腳。剛才唐智傑舉起酒杯時,隻覺酒杯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拿住,不由自主地一揚,杯中的酒水已潑向了左廣才。自己正驚疑不解時,左廣才已不容分說,一拳擂在自己胸口上,這一拳打得他一時透不出氣來,半晌不能說話,臉脹成了豬肝色。
原來韓風這時用上了混元神功第七層功夫,叫做隔山打牛。他右手舉杯,左手卻暗暗望空抓向唐智傑手中的酒杯。一股力道已悄無聲息傳到了酒杯上,使得唐智傑莫名其妙地將酒水潑了出去,別人看起來顯然是唐智傑有意為之,隻有唐智傑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即便分辨,左廣才也決難信他所言。現在師兄說打就打,唐智傑也無分辨的必要了。唐智傑終於緩過一口氣來,怒道:“師哥,你欺人太甚。我以為我真鬥不過你嗎?”將桌子掀翻,碗碟杯盤碎了一地,一地狼籍。客人們見兩人要打鬥,生怕遭了池魚之殃,無不抱頭鼠竄,奪門而去。店主認識這兩個城裏的霸王,也不敢過來相勸。韓風則在旁邊火上澆油,定要他們分出高下。
左廣才見平時俯首帖耳的師弟此時如此強橫無禮,更是怒發如狂。撲過來又是一拳,唐智傑有了防備,右拳架上,一個左衝拳打出。兩人你來我往,鬥得十分激烈。師兄弟兩人一心要在美人麵前賣弄本領,都打迭起十二分精神,使出了吃奶的氣力,這一戰都是誌在必得的。
兩人鬥了一柱香時間,韓風發現唐智傑漸漸地腳步有些忙亂,而左廣才越戰越勇,臉上已浮出冷笑。韓風右手望空一抓,再來一個隔山打牛。隻見左廣才腳下一個趄趔,身子前傾,唐智傑正好一拳砸到他麵門上,左廣才啊地大叫一聲,往後跌出,隻見他鼻血狂流,噗地嘴裏吐出血水夾雜幾顆碎牙。左廣才羞怒交加,不顧鼻血狂湧,狀若瘋虎地撲過來。唐智傑不意自己這一拳竟然擊中了師兄,大喜過望。但見他瘋了一樣撲來,心裏有些害怕。忙道:“師哥,勝負已定,不必再戰了。”一邊抽身逃開。左廣才那肯罷手,口齒不清地罵道:“剛才不算,是我自己不小心,讓你撿了便宜。你幾時打贏我了?不要臉的東西,有本事就不要跑。”唐智傑圍著桌子轉,不敢應戰。左廣才狂怒,將桌子一一掀翻。唐智傑往店門口奔去,腳下卻是一軟,撲通栽倒在地。左廣才撲上去按住便打,兩人抱住廝打,這一番更是慘烈無比。在地上滾來滾去,除拳打足踢外,還用嘴撕咬。左廣才將唐智傑的鼻子咬掉一截,唐智傑卻把左廣才的右耳咬下半邊。左廣才張嘴來尋唐智傑的耳朵時,忽見韓風與許雲雲二人不見了。一時間,師兄弟兩人猛然醒悟過來,知道上了韓風的惡當。當下兩人停了手,爬起身追出來,四處一望,那裏還有韓許二人的蹤影?
原來許雲雲見他們打鬥激烈,心裏害怕,不願再看。韓風向店主一招手,扔給他一塊金子,賠償打鬥造成的損失,然後拉了許雲雲的手走了出去。
韓許二人準備回四通客棧休息,見街上走來一條黑臉大漢,手裏拿一張虎皮沿路叫賣,逢有便求人買下,但無人問津。韓風看他身材魁梧之極,足有二米高,虎背熊腰,豹頭環眼,威猛無儔。心中暗讚:這人要是放在戰場上,必定是個萬夫莫擋的英雄。
卻說黑臉大漢回頭見了韓風,眼中放光,如遇救星,奔過來道:“公子爺,你將我這張虎皮買了吧,也不多收你的錢,給十兩銀子就行了。”韓風笑道:“我要來這虎皮作甚?”那大漢一臉著急,說道:“這虎皮是從一條猛虎身上剝下來的,冬日可作坐墊之用,甚是暖和。”韓風問道:“你急著要用錢?”大漢臉上淒然,說道:“隻因老母病重,沒錢購藥,便上山尋找野獸,想打些獵物換錢。不想遇上這隻老虎,它要傷我時,卻被我一拳打死了。”韓風問道:“你是說一拳嗎?”大漢道:“是一拳,小的別無它長,隻是有些蠻力。”韓風點點頭,掏出一錠銀子,說道:“念你一片孝心,這些銀子拿去買藥。虎皮你自拿去,我不需要。”大漢卻不敢接銀子,說道:“公子爺,你不要虎皮,我也不敢拿錢。況且,一張虎皮也值不了這麼多錢。”韓風笑道道:“大丈夫何必拘泥小節?救人要緊,無須管這麼多,你走吧。”說罷,將銀子塞到大漢手中。攜了許雲雲徑自走了。卻聽那大漢在後撲通跪倒,叫道:“公子高義,我史大郎今生沒齒難忘。”韓許二人早已沒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