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政治結構賦予了各州非常大的自主權,在是否對西班牙人宣戰這件事上,各州的意見並不統一,仍然有部分州持有保留態度,這一點華盛頓也無法強製幹涉。
紐約州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是和華盛頓保持高度一致的,不管是愛德華·傑弗裏還是阿瑟,都不可能和遠東公司作對,除非他們不謀求連任,那樣或許可以孤擲一注。
即便如此,在麵對西班牙國王特使的請求時,愛德華·傑弗裏也不便拒絕,畢竟和李牧相比,愛德華·傑弗裏代表的是紐約市官方,從自由度上來講,和李牧差得遠。
胡安·薩爾瓦多今年大概五十多歲,他穿著一件黑色燕尾服外套,樣式保守的黑色皮鞋,領結一絲不苟,頭發上還打著發蠟,和穿著短風衣牛仔褲的李牧相比,就像是上個世紀走出來的人。
當看到李牧衣著這麼隨便時,一絲不滿從胡安·薩爾瓦多眼中一掠而過。
李牧並不沒有在意胡安·薩爾瓦多的不滿,李牧也完全有這個資格忽視,隻有那些實力不足的人,才需要那些外在的東西提升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分量。
雖然不滿,當李牧走進房間的時候,胡安·薩爾瓦多還是很有禮貌的起身,這些禮節已經滲入到他這種人骨子裏,哪怕是麵臨死亡,恐怕他們也會選擇優雅的死去。
“裏姆,這位是來自西班牙的胡安·薩爾瓦多先生——”愛德華·傑弗裏充當介紹人。
“是胡安·薩爾瓦多伯爵。”胡安·薩爾瓦多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及時糾正,盡管因此打斷了愛德華·傑弗裏的話。
李牧看向胡安·薩爾瓦多身後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毫不示弱的和李牧對視,目光不怎麼禮貌,再看胡安·薩爾瓦多,這老頭站在那裏並沒有主動握手的意思,頭還有點微微抬起,看樣子這個“伯爵”身份讓他很驕傲。
“該死的帝國主義——”李牧沒客氣,並沒有因為當麵罵人感到不好意思,甚至聲音還比平常大一點。
胡安·薩爾瓦多大概是沒想到李牧居然這麼放肆,大概上了年紀的人反應都有點慢,胡安·薩爾瓦多第一時間眼睛裏很是迷茫,或許之前從來沒有人當著他的麵這麼無禮。
對嘛,人家是貴族,這種人哪怕罵人都不帶髒字,身份地位不如他們高的人,他們不屑一顧,根本懶得搭理,身份地位和他們一樣高的,又會自覺維護貴族之間的“體麵”,也就李牧這樣的暴發戶才會這麼的粗魯。
實話,李牧並不介意給人留下這麼一個印象,反正在很多舊大陸的人看來,美國就是個暴發戶組成的國家。
倒是胡安·薩爾瓦多身後的年輕人反應很快,李牧的話音剛落,年輕人就漲紅了臉,李牧不知道年輕人和胡安·薩爾瓦多什麼關係,但年輕人的反應就像是李牧侮辱了他的祖宗八代一樣,這年輕人一邊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李牧一邊怒斥:“真是太過分了,你侮辱了一位高貴的紳士——”
“閉嘴!”李牧同樣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看向胡安·薩爾瓦多的眼神就帶著不耐煩:“老頭,管好你的人,從現在開始別讓我聽到他話——不,請他出去,別讓我看到他,否則你們就一起出去。”
李牧的態度強勢無比,這裏可是克林頓城堡,嚴格意義上這裏也是李牧的大本營,如果胡安·薩爾瓦多還是認不清形式,那麼李牧不介意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圍繞他們旋轉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估計在華盛頓,胡安·薩爾瓦多都沒有感覺到這麼恥辱,胡安·薩爾瓦多甚至下意識的看向愛德華·傑弗裏,但愛德華·傑弗裏好像沒有收到胡安·薩爾瓦多的求救信號,好像正在研究玻璃窗上的窗花。
在經過令人難堪的半分鍾之後,就在李牧的耐心即將耗盡之前,胡安·薩爾瓦多終於妥協:“維克托,去外麵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