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有無數個討厭清政府的理由,最近的一個是在李牧來到海參崴之後才剛剛出現的。
以前俄羅斯人控製海參崴的時候,按照白起事先獲得的情報,清帝國在邊境線上其實是沒有固定邊境哨所的,距離邊境最近的駐軍也在幾十公裏之外,當時漫長的邊境線,幾乎都處於不設防狀態。
當然這大概也和俄羅斯控製海參崴時期,沒有華人會偷越邊境前往俄羅斯人控製一側有關係,不過這絕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應該還是,清政府骨子裏寧宇外臣不與家奴思想在作祟。
海參崴州成立之後,短短兩年時間內,清國北疆的固定邊境哨所已經增加到近百個,全部駐軍加起來數萬人,雖然李牧依然相信,如果清帝國和海參崴之間爆發戰爭,清帝國的抵抗意誌還是有限,但是清政府的這種行為,還是讓李牧非常失望。
這些哨所不是為海參崴州政府設置的,而是為那些冒險越境前往海參崴,掙紮求活的華人設置的。
這些自發前往海參崴的華人和那些通過太平洋公司移民美國的華人不一樣,太平洋公司為了獲得大量的移民,多多少少要向清政府繳納一些費用,更多的費用被用於上下打點,通過移民,清國上上下下都能夠得到好處,所以清政府可以允許華人通過太平洋公司移民,那麼對於這些私自穿越邊境線的華人,就因為他們沒有賣上一個合適的價錢,所以清政府就要堅決杜絕。
其實李牧完全可以也按照太平洋公司的方式,打通黑龍江將軍府的關節,那樣同樣可以保證那些非法移民的安全,不過那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即便是現在打通了關節,一旦遠東公司和清政府的關係徹底惡化,到頭來還是難免一戰。
既然這樣,那就一切以實力話吧。
清國的邊防軍認為他們武力強大,可以隨意槍殺那些非法移民,李牧也同樣認為雇傭兵們的無力強於那些疏於訓練的邊防軍,這個世界終究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者別沒有發言權,連站上發言席的資格都沒有,巴黎和會時英、法、美決定民國事宜時,民國代表連進入會場的資格都沒有,二十一世紀美國要打敘利亞時,敘利亞代表雖然有發言的資格,但是在敘利亞代表發言之前,英、法、美的代表直接起身離席而去,這和一百年前有什麼分別?
什麼都沒有,因為弱,所以命運永遠不可能掌控在自己手上,別指望其他人會幫你,因為你連幫助的價值都沒有。
“忽然感覺有一,就算我們推翻了清政府,解救了所有華人,華人不定也不會感激咱們,因為對於現在的清帝國來,咱們也是侵略者啊——”看著漸漸遠去的雇傭兵,陳國芳忽然大發感慨。
這很有可能,因為事實上,李牧和陳國芳他們都已經是美國人,根本沒有幹涉清國內部事務的權利,而吉米他們更是臭名遠揚的“戰爭鬣狗”,不管在那個國家,雇傭兵都是不受歡迎的。
“不好意思,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所以我咱們是正義的,咱們就一定是正義的。”李牧才不會為百年後的事擔心,五十年後可能李牧還活著,百年後李牧肯定不在了,沒有擔心的意義。
更何況,作為美國最大傳媒的實際所有人,李牧對於輿論的理解比陳國芳強得多,陳國芳擔心的是曆史的審判,而李牧本人就是曆史的書寫著,這種又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的事,李牧兩輩子加起來幹多了,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簡單來,很多時候,社會輿論都是可控的,凡事都有兩麵性,李牧和陳國芳的這種行為雖然可以理解成是入侵,但同時也可以解釋為心係祖國,雇傭兵進入清國於法於理都不和,但是馬德裏的國際縱隊好像也沒有受到指責啊,更直觀的一個事實,美國發動朝鮮戰爭,對於朝鮮來是入侵,但是對於韓國來就是雪中送炭,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理智的,甚至你要做好大多數人都會盲從的準備,有了這個準備,在做某些事的時候,就不會有太多的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