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瞧瞧(1 / 2)

翠屏想了想,故作憂心道:“這個卻不知了,姑娘隻說肚子絞痛,可是方才張大夫來瞧了又說無大礙。“

李媽媽眼中閃過一絲曖昧不明的光芒,勸道:“往日裏夫人和姑娘有什麼不適,也都是張大夫來看的,想必出不了差錯罷。姑娘許是夜裏著涼了。”

翠屏將她的神情看在眼底,淡淡笑道:“倒是勞煩媽媽操心了,你去忙罷。我也要進屋伺候姑娘了。”

李媽媽一個管花草的,本不該在院內逗留。聽翠屏這麼說,倒在心裏打了個突。

幾天前,夫人剛將看守秋爽齋的人撤走,紫菱便在花園裏截住了她。

紫菱突然從秋爽齋的大丫鬟,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少爺房裏伺候的通房丫鬟,陳家上上下下都有些流言蜚語。但陳宜寧病著,那日陪著去法源寺的婆子嘴巴又緊的很。紫菱如何上位的,竟成了個謎。

李媽媽見紫菱竟突然出現在花園,並攔住自己的去路,就有些驚訝,忙賠笑道:“紫菱姑娘,聽聞您去大少爺房裏伺候了,老奴還沒恭喜您呢!”

聽見李媽媽說話頗客氣,紫菱心中也很是得意。那日把陳宜寧哄進禪房後,她便知道陳宜寧事後定然不會饒過她。當天便直接跟著陳宜衡回到他的院子裏,陳宜衡去陳老太太那裏求了恩典,她便成了陳宜衡屋裏的通房丫鬟。

壓根沒經過周氏和陳宜寧的手。

雖然現在隻是通房丫鬟,但等主母進了門,她再生下個一兒半女,抬成姨娘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也是半個主子,在陳家也是有地位的人了。

心中雖然得意,紫菱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是親親熱熱道:“媽媽說的哪裏話,左右都是伺候人的奴婢,有什麼可恭喜的?”

李媽媽見紫菱穿一身粉紅繡纏枝玉蘭花鑲兩指寬的明紅寬緞邊的斜襟長褙子,下係著茜紅的月華挑線裙子,頭上的發式已是婦人打扮,挽著一個墮馬斜髻,插著一對赤金累絲的流蘇釵,釵頭上鑲著拇指大的東海珍珠,迎著日頭熠熠生光。心道,不過一個通房丫鬟,這身打扮,倒比正經姨娘還氣派了!看來大少爺寵她果然是真的。

語氣便更恭敬了三分:“姑娘找我可是有事?”

紫菱環視了一下四周,見並無旁人,便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塞給李媽媽:“我在秋爽齋的時候,媽媽對我頗多照看,這荷包是紫菱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媽媽不要推辭。”

李媽媽捏了捏荷包,沉甸甸的,一對圓圓的東西應該是鐲子,似乎還有些碎銀子和珠釵之類的東西。

紫菱跟她素來無交情,今日為何突然送她這些東西?

李媽媽心中驚訝,忙推辭道:“紫菱姑娘,這可使不得!無功不受祿,老奴不敢收姑娘的東西!”

紫菱抿嘴一笑,又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給李媽媽:“媽媽既如此說,那紫菱便求媽媽替紫菱做一件事。這油紙包中是一些藥粉,最有滋補功效的,您將它放入二小姐的茶湯之中,給二小姐好好補補身子如何?”

李媽媽驚得渾身發抖!她也是內宅的老人了,怎麼會不懂紫菱話裏的意思?

什麼滋補藥粉,根本就是想讓她去害二小姐!

“不不不!老奴不敢!廚房裏夫人守得鐵桶一般,二小姐的一應飲食起居,都是貼身大丫鬟在照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老奴僭越的!這個忙,老奴真的幫不了!”李媽媽嚇得連連後退,拔腿就想跑。

紫菱臉色一變,攔在李媽媽麵前,冷聲道:“李媽媽,聽說你還有個獨子在外麵鋪子上做事?”

李媽媽臉色煞白,聲音抖得不像樣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紫菱嘴角的笑意十分刺眼:“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今日這個忙,你是非幫不可!不然,若過幾日,你那獨子突然暴病身亡,你可不要怨天尤人!”

李媽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怎樣接過油紙包,又怎樣回到秋爽齋,一概經過,她都已經記不清了。

隻知道自己在廚房守了好幾日,終於等到機會,趁劉媽媽弄破了手出去找膏藥,偷偷將那紙包裏的粉末放入二小姐的羹湯之中!

不過方才聽翠屏說話的語氣,似乎還沒覺察到什麼。

李媽媽鬆了口氣,出了秋爽齋的門,便抄小路往外院奔去。

看見李媽媽消失在門口,翠屏低聲吩咐身邊的三等丫鬟墜兒道:“去,跟著李媽媽,看到她去哪裏,見什麼人。偷偷的看在眼裏,回來稟了我。”

墜兒是個機靈的,見翠屏重用她,忙應道:“是。墜兒一定悄悄的,不叫李媽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