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清楚(1 / 2)

周氏和季三夫人閑話了一陣子,見快到午膳時間了,便喚了婆子傳飯。

陳宜月見狀忙起身幫周氏安排布置,十分殷勤體貼。

見周氏和季三夫人不注意,陳宜薇小聲譏誚道:“夫人宴客,正經嫡女還沒怎麼呢,一個小小的庶女倒巴巴的忙前忙後了。真是可笑!”

話雖這麼說,陳宜薇見季三夫人穿著打扮華麗貴氣,再掂掂當做見麵禮的那個荷包的分量,心裏對陳宜月還是有幾分羨慕嫉妒的。

季家富貴果然不假。陳宜月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可以嫁入季家做個正頭嫡妻!

陳宜薇越想越氣悶。

陳宜薇的話陳宜寧也聽到了,她微微一笑,低聲道:“今日是季三夫人專程過來相看姐姐。姐姐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了。月姐姐如此賢惠,季三夫人瞧了心中一定喜歡的緊!”

果然,聽了陳宜寧的話之後,陳宜薇的臉色更加難看,麵上的妒忌和不甘更加明顯。

婆子傳了午膳進來,午膳極豐盛,各種冷熱鮮幹,山珍海味,時令菜蔬,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陳宜月幫著丫鬟擺好了桌子,陳宜寧一眼看見桌上有一道八珍四喜如意甜湯,心裏便暗暗有了主意。

見陳宜月忙的不亦樂乎,便笑著站起來道:“難怪母親素日疼愛月姐姐,跟姐姐一比,寧兒果然顯得憊懶頑劣了。”

一邊說,一邊也幫忙指揮婆子擺盤放碗,將餐具一一準備妥當。

聽到陳宜寧的話,周氏看著陳宜月,笑得十分欣慰:“你月姐姐最是懂事貼心不過的,你能跟著學到她的皮毛,我也放心了!”

季三夫人正要笑著誇兩句,陳宜薇嘀咕道:“好好的千金小姐,為何要學丫鬟伺候人?擺盤設碗,這些本來就是丫鬟做的事。連這些都肯做,自然是丫鬟的身子丫鬟的命!”

這句話不輕不重,卻剛好能讓眾人聽見。

季三夫人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臉上的表情就僵了一僵。細細一想,覺得陳宜薇說的也有道理。

她雖然季家三房的庶子媳婦,可娶了陳宜月是要做自己嫡子的正妻的,自然希望兒媳婦越氣派越體麵越好。

陳宜月各方麵都還不錯,隻是終究少了幾分尊貴的氣派。

季三夫人這麼想著,便將方才那些誇獎的話吞回了肚子,又將陳宜月上上下下好一陣打量。

看來看去也還算滿意,雖然氣度上差了一些,但容貌還是十分出眾的。

陳宜寧見眾人都坐下了,便笑著對季三夫人道:“季夫人,這道八珍四喜如意甜湯是我們陳家的私房菜品,聽說是蓮妃娘娘待字閨中時自己琢磨出來的,別處是吃不到的。寧兒盛一碗您嚐嚐?”

陳家的嫡女親自為自己盛湯,這是何等有麵子的事?季三夫人忙笑著答謝道:“既然是蓮妃娘娘的私房菜品,我少不得要多嚐兩碗。有勞二小姐了。”

陳宜寧親手幫季三夫人盛了湯,又幫周氏盛了一碗湯,見陳宜薇和陳宜月都看著自己,便笑道:“你們一個個都巴巴的瞧著我,我隻好也替你們都盛一碗了!”

說著,便盛了一碗湯遞給陳宜薇:“五妹妹愛吃甜的,這個你定然是喜歡的。”

說完,又滿滿盛了一碗湯遞給陳宜月:“此湯十分滋補,姐姐吃了容顏定然更加秀美。”

陳宜月見陳宜寧如此殷切,還以為她是要在季三夫人麵前搶自己的風頭,便笑著道:“季夫人果然是貴客,宜月今日也托夫人的福,能嚐上妹妹親手奉上的甜湯了。”

她這般說,分明就是暗指陳宜寧素日憊懶無禮,今日的殷勤隻是刻意表現出來的。

陳宜寧也不跟她爭口舌之利,將甜湯往陳宜月手邊遞去。

陳宜月伸手去接的時候,陳宜寧見她的手指剛觸到碗邊,便將手一鬆!

陳宜寧站著,陳宜月坐著,這麼一來,一碗清淡爽口的甜湯頓時全潑到陳宜月的頭頂,湯水滴滴答答的從劉海上流了下來。

“哎呀!姐姐,真是對不住!我還以為你已經接穩了!”陳宜寧急忙道歉,邊說,邊從袖中拿出絲帕子,幫陳宜月擦拭弄髒的頭發和劉海。

湯汁將陳宜月厚厚的劉海全弄濕了,上麵淋淋漓漓滴下湯汁來,連眼前的景物都看不清了,陳宜月又羞又惱,一時間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周氏在旁邊見了,忙吩咐丫鬟拿熱水和布巾過來,秋菊看到湯汁弄濕了陳宜月的劉海,將額頭上那道紫紅的疤痕暴露無遺,忙過來幫陳宜寧整理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