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祭?”如心到這裏除了根據月亮推斷溯望月,哪知今夕是何夕,遑論曾經之曾經。
“是啊,承歡膝下已是奢望,但為人子女卻不可……”秋如意聲聲哽咽,“心兒,我們去玉山拜祭一下爹娘吧,至少盡了我們一片心!”
“公主,秋姑娘!”敞開的門口站著恭敬的陳信堯,打斷了如心欲出口的話語,“公主與秋姑娘今日想去拜祭孝月公主與駙馬,屬下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可以出發了!”
騎虎難下!百日祭拜祭爹娘乃在情理之中,無可推脫,“陳老有勞了!不知寒雲非在哪?”
“雲非今日一早便與總堂主一同喚去巡視了,怕是要晚上才回得來!公主尋雲非有事?”陳信堯依舊是恭敬不已。
“沒事!”寒雲非突然不在,如心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那我們就早點啟程吧,不然怕晚上要回不來了!心兒走吧!”秋如意淺笑,眼眸得意一閃而過,親昵地拉起如心的手。
不算高級的馬車,卻也對得起大戶人家的排場,裏麵雖不似暖閣舒暢,卻也相當的寬敞。柔軟的墊子鋪在底下,緩解了一路顛簸的勞苦。
馬車內,如心與秋如意並排坐著,氣氛有些沉悶。這哪是兩姐妹該有的相處之道。不是她小人之心,這秋如意怕是不簡單。那矯揉造作,虛偽不堪的笑容實在稱不上親切。看過那麼多電視劇,也算閱人無數了吧!這秋如意典型一副黑壞女人的典範。
當然,這隻是猜測!
不過,有陳信堯跟著,也不怕她耍出什麼花招。至少陳信堯是他們之中最信得過的。他看她的眼神是老將滄桑的敬禮,讓她聯想到文天祥。又一個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碧血之人。那一聲聲公主,蘊含著他對旭日的一片赤誠。不知為何,如心就是聽得出來。
可是,有句話這麼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人生,從來不是想當然。
“心兒,你似乎有些不開心!是怪姐姐擅作主張來祭拜爹娘嗎?”秋如意眸光閃爍,語調有絲絲的委屈,眼中卻尋不到一丁點的酸澀。
“姐姐多心了!若非姐姐提醒,心兒就真是不可原諒了,謝姐姐都來不及呢!”她想演戲,那就陪她演,反正這路途漫漫,她也無聊得緊。
“心兒還記得爹娘臨終前的交代嗎?”秋如意眼眸劃過車外,狀似小心翼翼的問,光芒在眼中一閃而逝。
“臨終前的交代?姐姐有話不妨直說。”如心眼眸凝轉,望進秋如意的眼底。
秋如意似乎在欲擒故縱,又似乎在深究探測。
“心兒若記不得也好,省得徒增煩惱。權當姐姐不曾提過!”秋如意故意閃躲,想誘敵深入,一步一步套好了招數。
如心淡淡一笑,她若是在現代當演員,不包攬下金鍾獎,奧斯卡影後什麼的,還真對不起觀眾了。
“一直忘了問姐姐是如何逃出來的?不知還認得那些凶手嗎?”秋如意平白無故出現,逐月堂為何沒人質疑?秋如心失憶,但秋如意並沒有,怎麼就沒人問及秋府血案?
這逐月堂,真是越來越神秘了,也越來越詭異了。
秋如意對如心的沒有中圈套很是惱怒,但卻不能表露出來。對於如心的聰明不禁更加堤防。
“當日爹娘拚了命護住我們,讓我們從密道出逃。可我們兩個弱女子,怎麼能逃得過那些人的窮追不舍,隻能藏匿在草叢之中。可恨那些人步步緊逼,你身體又不好,所以我就去引開他們,沒想到等我回去的時候,你就不見了。我拚命的找你,卻一無所獲。卻得來了消息說你逝在南宮府。”
秋如意說著,淚水似珍珠滾落,落在她淺綠的衣襟上,竟然似露珠凝草根。看得如心都要懊惱自己真是度君子之腹了。
“凶手,我看見了,也一輩子忘不了!是南宮恒!所以,我不敢去南宮府認你。若逝在南宮府,必定是南宮恒下的毒手,然後又裝出道貌岸然的模樣欺騙世人。我恨!恨他的凶殘,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所以我尋到了逐月堂,想借助逐月堂的力量,替爹娘報仇,替你報仇,替秋府報仇!”
秋如意說得萬分激動,音調高昂,雙手握拳,白皙的手背浮現出絲絲青筋,似乎真的隱忍著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