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解藥蠱的經曆,也不敢確定。中了藥蠱雖然看著很平靜,但是藥蠱的毒性卻很劇烈,比一般的劇毒還要強烈,強到瞬間就滲入五髒六腑,所以若要以毒攻毒,必然要劇毒齊聚。”白薇隻能相信這張藥方是可行的。
“也就是說連你也沒有把握?”君子奕現在反而越發的平靜了,該亂的也亂過了,是時候靜下心來了。
“沒有!”白薇很幹脆地回答著。
“那要怎麼辦?沒有把握,萬一……”風傲文說了一般便停止了,大家都知道接下去的話是什麼。
君子奕斂著神色,眼睛灼熱地盯著那張藥單子,似烈火般要將它燃燒,想透過字裏行間瞧見背後的究竟以及成功的幾率,可是眼前依舊隻有那黑色的墨跡,帶著狂草飛舞著,“準備熬藥吧,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
白薇輕輕點頭,她也讚同一試,如今也騎虎難下了,不試必死無疑,試了也許還有一線生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泣血珍珠究竟是何物?有這麼好的功效嗎?”風鄂淩望著風傲文手中拇指頭大小的珠子,通透耀白之中隱著條條的紅血絲,借著光芒耀出絢爛的光線,顏色不斷變化著。
“泣血珍珠乃是巫族的鎮族之寶。巫族人常年居住關外,善使巫蠱,每人剛出生必須要服下毀滅蠱毒,以表對巫族的忠誠於守護。所有的蠱毒的配製和解除都需要在泣血珍珠引導之下,所以,泣血珍珠是整個巫族的生命,一旦掌握珠巫族之人相當於掌握了整個巫族。巫族源於何時,存在與否沒人知道,因為巫族之人極為忠誠!”小時候她看到她師傅在紙上畫著泣血珍珠的圖樣便好奇問了問,沒想到今日竟用上了。白薇也久久地盯著那泣血珍珠,和師傅畫的相差不多,隻是更為閃亮,“而且,泣血珍珠有吸毒作用,用它做藥引可以吸附這些毒藥的全部毒素,然後再釋放出來滲透進藥水裏。”
“巫族?那傲行怎麼會泣血珍珠?”風傲文眉峰微聚,也細細瞧著手中的泣血珍珠。
白薇清眸一揚,淡淡地說,“我先下去熬藥吧!”這些藥材若在外頭要湊齊也不是容易的事,但在皇宮太醫院必然有存儲的。
“心兒,好好撐下去,知道嗎?”君子奕撫摸著如心的臉龐,重複著他這幾日的動作。
寂靜的時候,時間走動的聲音似乎嘀嘀在耳,一遍一遍,和著心跳的的聲響,一陣陣揪人心。風鄂淩看著君子奕動作,又不免一股難受泛過心頭,酸酸的。
當白薇再次走入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隻剩期待與緊張混合的表情。看得白薇的端藥的手有些顫抖。她何嚐不怕,這一碗可謂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喝下去必死無疑,隻是希望這一次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真的要給心兒喝嗎?”南宮文謙望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汁,逸出一股股刺鼻的苦澀和腥臭。他在怕,因為隻有他一個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他比別人更害怕。
“事已至此,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君子奕沒有看向南宮文謙,隻是淡淡地說著,卻掩不住那絲絲的苦澀。若可以他怎麼想冒這個險,那個是他愛入骨髓的人。
“子奕,藥單的真實性還是個問題,我們這樣會不是稍嫌草率了些。”風傲文眼角微微掠過南宮文謙,很快地,隻是一瞬之間,但南宮文謙瞧得仔細了,生生打了個冷顫。
“若心兒真出什麼事,我會先殺了風傲行!”君子奕臉上陰霾密布,眸中陰鷙的芒光越來越濃,他心裏何嚐不掙紮,可是掙紮又能如何,隻要有一絲的機會他便不會放棄。
風鄂淩聞言深深望著君子奕,心裏雖然也讚許君子奕這份渾然的霸氣和果決,但是在他麵前說要殺他兒子,是不是太過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單這一句話便可治他個藐視皇室之罪。
“白薇,把藥給我吧!”君子奕向白薇伸出手,他自己沒發現,指尖在微微的顫抖。
白薇不遲疑,從她決定去熬夜的那刻起就不遲疑了。
君子奕扶起如心,一勺一勺地舀起藥,慢慢地喂如心服下,時不時輕柔地拭去嘴角流下的藥汁,緩緩地,細致輕柔。